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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页(第1页)

话说黛玉与宝钗等人正在闲话,宝玉凑了过来,将北静王赠的鹡鸰香念珠递给了黛玉。黛玉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将这鹡鸰香念珠丢还给贾宝玉。“什么臭男人拿过的?我不要!”宝玉尴尬地立在那,宝钗忙笑道:“宝兄弟莽撞了,林妹妹乃是待字闺中的小姐,如何能那王爷赠予宝兄弟的物事呢?再怎么说,王爷是外姓男子,与礼不合。”宝玉起初还在被黛玉的无名之火弄得莫名其妙,见宝钗如此说,方醒悟过来,忙道:“是我唐突了,还望妹妹海涵。”黛玉“扑哧”笑了,一场风波就被宝钗一番话化解得无影无踪。却说黛玉回到京城后没多久,一个神秘人物敲开了缮国公的府邸。“你是何人?”门房对这个半夜还来扰人清静的人极为不满。那人并不多语,将一个令牌交与门房,“那这个与你老爷,他自然会知晓。”见来人说得郑重,门房也不敢耽误,便忙地通报去了。不多时,这缮国公之子缮国侯石靖便慌慌张张地赶了出来。这石靖为何慌张?因为来人给的令牌乃是十三衙门的信物。这十三衙门虽然是隶属少府监的办差衙门,但是朝中上下谁人不知这十三衙门乃是皇帝的亲信机构,此番上门怕是来者不善啊。其实此刻站在缮国公府门外的正是棠棣先生,虽然棠棣与石靖有过一面之缘,但那时的棠棣是用公开身份——林如海幕僚的身份与石靖见面。而这十三衙门的差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故而石靖感到惶恐也是应该的。“敢问各阁下大名?”石靖一出了府门,便行礼道。“侯爷,许久不见了?”棠棣忙行礼道。石靖看了许久,方大悟道:“莫非是林公门下的西席,棠棣先生?”棠棣道:“正是在下。”“先生深夜来访可有要事?”石靖做了个请,“请内房叙话。”棠棣也不客气,跟着石靖边进了内书房。石靖命人守在门外,“可是有什么旨意?”“非也,非也。”棠棣笑道,从衣内掏出一封信。“此乃林海兄临终之托,还望侯爷成全。”那石靖看了许久,淡然说道:“如今我家珠儿年方十四,曾誓言‘金榜题名后方是洞房花烛夜’,故不敢耽误林家小姐。”棠棣冷冷地看了石靖一眼,“侯爷可是嫌林家小姐无娘家扶持么?”“不敢。”那石靖坦然道,“我那珠儿亦非良人,还望先生莫在提此事。当年不过是我与林老弟的戏言罢了,做不得数。既然我与林家没有下聘之事,这婚约是做不得数的。还望棠棣先生毁去此信,免得侮了林家小姐的清誉。”棠棣见石靖不从,便冷笑道:“既如此,还望侯爷好生保重。”“那就恕不远送,请!”石靖淡淡地端茶送客。待棠棣远去后,石靖冷冷地道:“想你林家已经无亲无故,我又何必娶进门来?他日我家小儿高中,何等良缘不可觅?”“侯爷想差了。”阴影处闪现了一个人,正是石靖的幕僚,莫缇。“这林如海虽然故去了,陛下却是念旧情的。侯爷不妨想想,为何当年圣上会将林如海送往江南?”石靖想了一会,忽然睁眼道:“莫非圣上要动手了?”莫缇点点头,“侯爷,你真以为那位殿下能与陛下一搏么?之所以陛下不愿动手的原因有二:一是由于东夷国,如今东夷国的海寇即将剿灭,那西戎又成不了什么气候,至于北狄,笑话,那是我天朝的姻亲之国,也是圣上母族之国,如何会反了陛下去?二则是因为那甄家盘桓江南数十年,将好端端的一天下粮仓弄成这般模样,圣上如何忍得下去?那林如海大人去江南的目的自然就是要将甄家一锅端掉,如今林如海大人虽然死了,侯爷还真以为他没有秘折上来?况且那棠棣又是十三衙门当差的,这圣上的证据怕是已经足够了,就看什么时候那甄士陬自己送上门来了。”“那林家的联姻请求呢?”石靖向来将这位谋士视为智囊。“顺其自然便可。”莫缇道,“我曾听贾府内的人说,这林家小姐是个八面玲珑的女子,才学也是一等一的,这样的女子就算送进宫也是够了的。但是这林小姐眼光甚高,说句冒犯的话,侯爷看不上她,也许她也看不上侯爷呢。”“是吗?”石靖笑道,“这样的女子倒也奇了,不过至于有没有福气上我家门当我石家的媳妇就看她跟珠儿的造化了。”“侯爷如此想便对了。”莫缇也笑道,“我看二公子专心读书,尚且对男女之事不上心,不如就让公子好生读几年书,若是有缘遇见林小姐,就看二人的缘分的罢。”这边缮国公府正在盘算这,那林黛玉正在贾府看着书,忽然连打了几个喷嚏。“小姐可是着凉了?”紫鹃过来问道,“吩咐下去,跟小姐端上一碗热姜茶上来。”“不妨事,像是有人念叨我罢。”黛玉笑道。“可马虎不得,小姐还是早些喝完热姜茶上床歇息吧。”不多时,便有丫鬟将热姜茶送了上来,紫鹃忙劝着黛玉将姜茶喝了下去,然后扶着黛玉上了床。赠白银黛玉讽熙凤话说贾琏并那黛玉赶回京城的路上,贾府又接到了一个天大的恩旨:诸椒房贵戚,除二六日入宫之恩外。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驻跸关防之外,不妨启请内廷鸾舆入其私第,庶可略尽骨肉私情,天伦中之至性。听得如此旨意,宁荣二府便忙地开始修建别院来迎贤德妃。况且这京城上下,除了贾府大兴土木之外,那吴淑妃家、周贵人家也忙了起来,三位宠妃的娘家都开始比赛着修建园子,就看谁能这第一次省亲中拔得头筹。这宁府乃贾珍当家,而荣府则是贾琏替父、叔处理俗务。因为贾琏当时在外,于是宁荣二府便攒由贾珍一人把持。这贾珍本是喜欢奢靡之人,由他来修建园子倒也气派,只是气派之余那银子花得便跟流水一般,饶是宁荣二府合力也只是勉为支撑罢了。带贾琏回府,看到官中账目,差点没背过气去。“也亏得珍大哥敢花啊!”回到内院,贾琏冲王熙凤抱怨着,“看看这账目,我记得我离府时,这官中账目上还有几十万两,想着过年虽然花费大,但是庄子孝敬也不少。如今回来一瞧这账目,只剩下万余两,如此下去,我看省亲也别省了,这上元佳节如何过都是问题。”王熙凤见贾琏说出如此不敬之话,慌地看了看院子,亏得是晚饭时节,除了平儿外便无其他人。王熙凤道:“平儿,你去外面守着,不准放人进来。”平儿见贾琏、王熙凤如此便知有些不当说的话要说了,忙地出了内宅,将门关了,自己在外房里呆着,不许人进来。“作死啊!这样的话也敢说。”见没有人,王熙凤骂道。其实贾琏也知道刚才之话不妥,见王熙凤怒目圆睁的样子,忙赔笑道:“别急,不是刚刚只有我们吗?这话别人听不去的。”“听不去?”王熙凤压低声音道,“你以为太太家的陪房都是泥土菩萨?别看太太成天不是在老太太那请安,就是在自家小佛堂里念佛,这府里上上下下每一件事能瞒过她去。”“知你管家辛苦,为夫也带了谢礼回来。”这贾琏虽然喜欢拈花惹草,但是对王熙凤也算疼爱。如今去了苏、扬两地,也挑了一副甚为精致的头面回来。王熙凤自是爱的,接了头面便细细地看了起来,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嘴上却道:“我那里照管得这些事!见识又浅,口角又笨,心肠又直率。人家给个棒槌,我就认作‘针’。脸又软,搁不住人给两句好话,心里就慈悲了。况且又没经历过大事,胆子又小,太太略有些不自在,就吓的我连觉也睡不着了。我苦辞了几回,太太又不容辞,倒反说我图受用,不肯习学了。殊不知我是捻着一把汗儿呢!一句也不敢多说,一步也不敢多走。你是知道的,咱们家所有的这些管家奶奶们,那一位是好缠的?错一点儿他们就笑话打趣;偏一点儿他们就指桑说槐的报怨。‘坐山观虎斗’、‘借剑杀人’、‘引风吹火’、‘站干岸儿’、‘推倒油瓶不扶’……都是全挂子的武艺。况且我年纪轻,头等不压众,怨不得不放我在眼里。更可笑那府里忽然蓉儿媳妇死了,珍大哥又再三再四的在太太跟前跪着讨情,只要请我帮他几日,我是再四推辞,太太断不依,只得从命。依旧被我闹了个马仰人翻,更不成个体统,至今珍大哥哥还抱怨后悔呢。你这一来了,明儿你见了他,好歹描补描补,就说我年纪小,原没见过世面,谁叫大爷错委他的。”(本段引自《红楼梦》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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