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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看来他们没有告诉她多少。斯特莱克认为她受到的惊吓比她表现出来的要大，但她自己并不知道。跑来找他，似乎就是心烦意乱的一种表现，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能求助于貌似能够帮到自己的人。

&ldo;你想让我送你回家吗?&rdo;斯特莱克问她。

&ldo;我想他们会让我搭车回去的。&rdo;她说，还是那样当仁不让地主张自己的权利，就像她认定伊丽莎白&iddot;塔塞尔会支付斯特莱克的账单一样。&ldo;我来见你就是想看到你一切都好，我没有给你惹麻烦，另外我还想问你，你是不是愿意继续为我工作。&rdo;

&ldo;继续为你工作?&rdo;斯特莱克不解地问。

在那一瞬间，斯特莱克怀疑她是不是并未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以为奎因还藏在什么地方，需要寻找。莫非她的略显怪异的举止，掩盖了某种更重要、更根本的认知问题?

&ldo;他们以为我知道点什么情况，&rdo;利奥诺拉说，&ldo;这我看得出来。&rdo;

斯特莱克迟疑着要不要说&ldo;我相信不是这样&rdo;，但这肯定是一句谎言。他清楚地意识到，利奥诺拉肯定是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怀疑对象，作为一个不负责任、有外遇的丈夫的妻子，她故意不去报警，直到过了十天以后，才假装开始寻找，她手里拿着发现奎因尸体的那座空房子的钥匙，毫无疑问可以趁他不备时对他下手。不过，斯特莱克还是问道：

&ldo;你为什么那样想?&rdo;

&ldo;我看得出来，&rdo;她又说了一遍，&ldo;他们对我说话的那副态度。还说要去我们家看看，看看他的书房。&rdo;

这是惯例，但斯特莱克看得出来，她感觉这是一种侵犯，是不祥的征兆。

&ldo;奥兰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rdo;他问。

&ldo;我跟她说了，但她好像没明白，&rdo;利奥诺拉说，斯特莱克第一次在她眼里看到泪水，&ldo;奥兰多说，&lso;就像傻先生一样&rso;‐‐傻先生是我们家的猫，被车轧死了‐‐但我估计她可能没理解，没有真正理解。奥兰多的事永远说不清。我没有告诉她有人害死了欧文。我不敢往这方面想。&rdo;

短暂的停顿，斯特莱克没来由地希望自己不要喷出酒气。

&ldo;你能继续为我工作吗?&rdo;利奥诺拉直截了当地问他，&ldo;你比他们强，所以我一开始就找了你。行吗?&rdo;

&ldo;好吧。&rdo;他说。

&ldo;因为我看出他们认为这事儿跟我有关系，&rdo;她又说了一遍，从凳子上站起来，&ldo;根据他们对我说话的那种腔调。&rdo;

她把身上的大衣裹得更紧些。

&ldo;我得回去照看奥兰多了。很高兴你没事。&rdo;

她拖着脚又走向护送她的两个警官。女警官得知自己被当成了出租车司机，露出惊讶的神情，但她看了安斯蒂斯一眼之后，同意利奥诺拉搭车回家的请求。

&ldo;这是怎么回事?&rdo;等两个女人走远了，安斯蒂斯问他。

&ldo;她担心你们把我抓起来了。&rdo;

&ldo;她有点儿古怪，是不是?&rdo;

&ldo;是啊，有点儿。&rdo;

&ldo;你什么也没告诉她吧?&rdo;安斯蒂斯问。

&ldo;没有。&rdo;斯特莱克说，对这个问题有点恼火。他不会那么无知，把犯罪现场的情况透露给一个嫌疑者。

&ldo;你可得小心点儿，鲍勃，&rdo;安斯蒂斯不自然地说，他们穿过转门，来到外面的雨夜里，&ldo;不要挡了别人的路。现在是谋杀案，你在这个领域可没有多少朋友，伙计。&rdo;

&ldo;人缘没那么重要吧。好了，我去叫出租车‐‐不用送我，&rdo;他坚决地说，盖过安斯蒂斯反对的声音，&ldo;我要先抽根烟才能去别的地方。非常感谢，理查德。&rdo;

他们握了握手;斯特莱克竖起衣领挡雨，对安斯蒂斯挥手告别，然后一瘸一拐地顺着漆黑的人行道走去。他庆幸甩脱了安斯蒂斯，那感觉几乎像美美地抽第一口烟时一样欣慰。

蚕第三部分

第十八章

我发现，在嫉妒滋生的地方，内心的角比头上的角更可怕。‐‐本&iddot;琼生，《人人高兴》

斯特莱克完全忘记了，罗宾星期五下午是带着他所认为的愠怒离开办公室的。他只知道自己想跟罗宾谈谈刚才发生的事，而周末他一般避免给她打电话，考虑到情况特殊，他觉得有必要给她发个短信。

他在阴冷、潮湿的街道上摸黑走了十五分钟，打到一辆出租车，在车里发了短信。

罗宾正蜷缩在家中的一把扶手椅里，读着她从网上购买的一本书：《调查讯问：心理学与实践》。马修坐在沙发上，用固定电话跟约克郡的母亲聊天，母亲又觉得不舒服了。每当罗宾提醒自己抬起头，对他的焦虑报以同情一笑时，他便转动一下眼珠子。

手机震动了，罗宾烦躁地扫了一眼;她还想集中思想读《调查讯问》呢。

奎因已被发现遇害。科。

她发出抽冷气和尖叫混合的声音，吓了马修一跳。书从膝头滑落到地上，她也没有理会，兀自一把抓起手机，冲进卧室。

马修又跟母亲聊了二十分钟，然后走到关着的卧室门口倾听。他听见罗宾在提问题，对方的回答似乎错综复杂、一言难尽。罗宾音调里的某种成分使马修相信电话那头是斯特莱克。马修不由绷紧了方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