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雾会意,松开掐自己的手,牙关咬的更紧。
陈至凛自出生,便对中医耳濡目染,而后从医七年,他从没觉得有哪一天,哪一次,像那天那样,心猿意马。
偌大的诊疗室,只有他们两个人,静到他能听到她的呼吸,一低头,便能看见她吻过他的红唇。
她的眼睛是红的,紧紧地闭了太久的眼睛,凝成的红血丝,静静地看着他,在他察觉到的时候,也没有退缩。
陈至凛问:“疼吗?”
梁雾点头,手一点点抬高。
她的四肢在排寒,指尖异常的冷,摘掉他眼镜的时候,冰了他一下。
勾住他脖子的时候,搭在他的肩膀上,隔着白大褂,也能感受到她指尖的冷。
可偏偏在接吻的时候,陈至凛只记得她的双唇,濡湿滚烫,燎火热原,房间里回荡着他们密密匝匝的啄吻声。
他们吻了很久,是陈至凛先分开的,他红着耳朵和脖子,低声说:“我拔针。”
他认真地拔针,她认真地看着他。
看着当今社会上,少见的鲜红粉嫩薄唇,挺直傲人的鼻梁,细长下垂像小萨摩耶的眼睛,闪躲试探。
陈至凛把针收好,站在她面前,拿捏不好语气,别别扭扭地说:“我送你回家。”
梁雾说好。
在那天上楼之前,陈至凛都还并不知道,原来梁雾是独居的。
输入门锁的时候,梁雾问他:“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嗯。”
冬风呼啸的季节,温热灼烧的房间,带着彼此心照不宣的旖旎。
陈至凛第一次来女生家,被安排看电视,便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视,和偶尔黑屏时,电视倒映出来的女生身影。
梁雾不会做饭,但她为了让自己看的贤惠,煮了一包螺蛳粉。
陈至凛常年养生,饮食多以清淡为主,梁雾打开酸笋包的时候,陈至凛以为她把沼气弄出来了。
她随手扎的侧低马尾温顺地贴着左边肩膀,看上去格外的温柔体贴,当然,只是看上去。
当她把煮过螺蛳粉的汤水准备直接倒进厨房的时候,陈至凛终于坐不住了。
他接过她手上的锅,往锅里兑了一半的凉水,才慢慢倒掉。
梁雾懵懵地看着他:“你干嘛呢?”
陈至凛轻声解释:“热水最好不要直接往这里道,管道可能是塑料的,如果烫坏了,你修起来会很麻烦。”
“原来是这样啊。”梁雾喃喃道。
水倒净,不粘锅里不沾涂层早就被磨了一干二净,陈至凛没说话,觉得这太像她做出来的事。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梁雾几乎没下过厨,最早跟孙馥吃外卖,或者去外面吃。
再后来公司请了煮饭阿姨,她们要么去应酬,要么就在公司吃。
至于维修这些,她租的公寓一个月租金五位数,配套的管家什么大到装修,小到丢快递,什么都负责。
因此,跟陈至凛比起来,梁雾的生活技能几乎为零。
螺蛳粉陈至凛自己煮的,煮完他看冰箱里只有鸡蛋,地上还有一袋看起来非常不像她会买的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