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程墨渊推开邻家木门。
“独眼张,今儿又得劳驾一下你的宝贝喽!”
简陋的院中,雪白长发扎在脑后的老人,正坐在一块被岁月侵蚀而变的圆润发亮的石头上,仰头对着一棵蓝棠树静静地发着呆。
“牵走!”
只闻脚步声便知来者何人。
老人轻叹一声,站起身来。
虽已至暮年,但腰杆依旧挺拔。
可惜,饱经风霜的脸上,仅剩下一只炯炯有神的眼睛,另一边被一道斜斜的长疤代替。
据说,那只眼睛是年轻时在沙场上与敌军生死相搏时,被硬生生抠瞎的。
早年丧偶,独子亦入军英勇战死,如今,孤家寡人,孑然一身。
程墨渊轻车熟路走进柴棚下,解开麻绳,牵出一只全身黝黑、头有赤色独角的健壮犀牛。
“早起鸟儿有虫吃,不说了,早些去早些回!”
“雪豚得手了?随之这小子好样儿的!记得带酒!”
老人声如洪钟,不苟言笑。
“少不了!”程墨渊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离开。
将搁置在院外的板车挂到独角犀身上,程随之便随着程墨渊踏上了前往镇上的路。
厚厚的积雪堆积在道路两旁,有了林木葱郁、枝繁叶茂的蓝棠树点缀,使得冬日的白不再显得那么单调。
雪豚咕咕的叫着,趴在笼中一动不动,眼神扫向四周,透露着惊慌。
淳朴村民,来来往往,皆在为全新一天的到来忙活着。
无意间瞅到雪豚的人,羡慕之情,不言于表。
行进两个时辰左右,远处终于隐隐约约地出现了城镇的轮廓。
此时道路之上,背着竹篓与包裹的行人三五为伴,你来我往,摩肩接踵。
逐渐热闹起来。
程随之左顾右盼,指指点点,甚是好奇。
程墨渊摇摇头,笑骂一句没出息。
。。。。。。。
楚天镇,以东西、南北两条宽敞的碎石路作为主干道,整体呈圆形。
木楼住宅鳞次栉比,小巷、胡同错综复杂,数不胜数。
店铺基本皆是沿街而列,错落有致,个别独树一帜搭建在粗大蓝棠之上的房屋,皆为赌坊与红尘之地。
街道上,人头攒动,商贩的叫卖声不绝入耳,沸沸扬扬。
各色美味吃食摆放在木质小车上,看的程随之眼花缭乱,肚子不停地咕噜直叫。
在一座方形建筑前,程墨渊停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