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齐耸耸肩:“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人。”
他看着斜阳照在地面上,投下窗框的影子,一半温暖一半阴影。起了风,教室里的窗帘被掀起来,让他有一种时间停滞的错觉。
“不是这个女孩还会是那个女孩,你别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了。他这样的人,就算现在不谈什么感情,也不可能一辈子不跟女生相处。”郑桓说,“他的温柔永远不可能是对着你,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何苦呢?”宋北齐听见郑桓问。
他出乎意料地平静,反问:“那你又是何苦呢?”
——我就算不能跟他在一起,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宋北齐咬咬牙,咽下了这伤人的话,终究是什么也没说。他转身进教室拿起自己的书包,将林宋留下的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这是他第一次不珍视林宋经手的东西。
面上越是平静,心里越是波涛汹涌,心里越是冲突,越是要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
也许装着装着,就真的无所谓了呢。
郑桓立在走道尽头看着他,眼前一片暧昧的光影,春天来得这样轻易,很快就是离别的夏季,他不知道以后会是解脱,还是更深的痛苦。
从初二第一次见到宋北齐,他就知道自己逃不过了。
以学长和旧知的身份接近他,关心他,最后发现无法自拔,临了也是他自己没有办法控制,亲手打破了那种友谊与信任。
他很早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也知道自己会受到很多不公,可一切的难过加起来都不如宋北齐的漠视让他绝望。
他曾经还以为自己找到了同类。
林宋很想问问宋北齐今天干嘛去了,可是他没有宋北齐姑姑家的电话,辗转了一夜。
文雅的心思任他再不敏感也发现了,李维楠之前的态度,背后的原因也就一目了然,感情迟钝的少年犯了难。
第二天心不在焉地做完了一周积压下来的所有卷子,周一去上课林宋却没有看见宋北齐。
早自习一下他就拦住了刘传青:“刘老师,宋北齐怎么没来?生病了?”
刘传青惊讶了一下:“他没告诉你吗?回家了。”
“回哪里啊?”林宋边问边追着刘传青往办公室走。
刘传青:“回省城啊。”
林宋着急:“走得很忙?都没告诉我。那您知道他回去干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