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的更加温婉甜蜜,手也送的更勤。梁丘下巴摆动的幅度大了一些,我手闪避不及,握着的勺子翻了,甜汤洒了梁丘一衬衫。这属计划之外,我手忙脚乱地赶紧拿纸巾帮他擦拭。身子忽然腾空,我惊叫一声,手里抓着的碗掉到了地上。柏子仁铁青着脸把我扛到了肩膀上,我身体折成两半,头倒挂着,血直往脑袋里冲。我尖叫着,拼命捶打,柏子仁,你个疯子,放我下来。他不为所动,丢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男男女女,扛着我上了楼。踹开门,他冲在里面翻找东西的艾嘉怒吼,滚出去!然后将我往床上一丢,重重地踢上门,冷漠地站在床头居高临下地看我。我被摔得头昏眼花。床虽然柔软,但无奈他丢的力气实在是太大,简直就是死命地掼。我气血上涌,肺腔陡然进了空气,呛得我咳嗽连连。柏子仁在边上漠然地看,不动也不说话。我咳了一会儿,怎么也止不住。他叹了一口气,坐在床的边沿,轻轻帮我抚着后背。我的咳嗽声音慢慢小了,肺里的空气渐渐恢复正常。柏子仁控住我的背,头慢慢地低下去。我头一避,他的嘴唇落在了我扬起的头发上。他没有缩回去,而是就势吻上我的脖子,蔓延着要向下。我听见我漠然的声音在房间里冷冷响起:“柏子仁,你清楚,你倘若想做什么的,我就是拼死想咬舌自尽都没有办法阻止。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恨你一辈子,永远也不会原谅。”他停下来,转而吻上我紧闭的嘴唇。良久没有得到回应后,他抬起头,深深地看我,声音里有压抑的欲望和浓浓的受伤后的疼痛:“我爱你,我想要你。我不知道这些有什么过错。”门被合上了,我木然的盯着天花板,只觉得疲惫至极,每一个毛孔里都渗透着疲乏的因子。我悲伤地闭上了眼睛。“麦麦,麦麦——”门大开,刺眼的明亮晃花了我的眼睛,李苏紧张的扑上来看我,“麦麦,麦麦,你没事吧你。你的脖子怎么这样了?柏子仁!你个王八蛋。这就是你所谓的比她自己更加爱她?”“没有,没有。”我拉住处于暴走边缘的李苏,虚弱的微笑,“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对我一直很君子。”我哭笑不得,拉拉她的耳垂,你不是说要去陪孕妇吗?怎么又跑过来了。“废话!你一头白嫩嫩的小羊羔,我放心你孤身涉险,落入狼窝里么?还好我赶过来了。今天晚上咱俩睡。哪个混蛋敢轻举妄动,一律杀无赦!”李苏比划了一个漂亮的格杀手势。她自称自己具有狙击手素质,配把4就能当女特警。“李苏,谢谢你。”我转身抱住她,轻声道,“我始终没有想到艾嘉竟然会出卖我。一个宿舍住的,她这样,实在是叫我寒心。”“哼!这种骨头没三两重的女人,一脑门子热。她以为周处杰(部长)会跟她玩真的?别傻了!要不是她把你骗来有功。她连进这间别墅的资格都没有。你没看她那副以女主人自居的德性,看得我都不好意思承认这个女人是我舍友。”我心中一凛,无论如何,我还是不希望艾嘉最终以人财两空黯淡收场。“你是说,周处杰根本就是玩玩?”“当然。她算什么,周处杰又是什么身份。你知道他老爹是谁吗?”李苏报了个名字。我愣了一下,这个名字是我们省主管媒体行业的一把手。专业所向,我们动不动就能从老师口中听到那三个字。更别提他还属于太子党,上面有个更加呼风唤雨的老爷子。“明白了吧。周处杰的绰号你又不是不知道。”李苏笑道,“你还记得不记得那天你说花花公子不可信,她激动的那个样子。想想看真可笑。”我心里有点乱,懒懒道,李苏,我早上起的太早,好困啊。李苏看了我一眼,迟疑的点头,好吧,你睡一会儿。我在旁边也眯一下,不吵你。迷迷糊糊间,有人敲房门。周处杰在外面喊,二位妹妹,出去吃饭了。我推推李苏,他叫我们了,要不要起来?李苏揉揉眼睛,朝外面叫了一声:“等我们半小时。”周处杰哀嚎,李家妹子,得半个小时啊!“一个小时!”李苏冷冷的更改主意。我们听到他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开,忍不住相视一笑。李苏拉我起来,在包包里翻出遮瑕膏帮我抹在脖子上,然后又帮我梳了个松松垮垮的发髻,说是配合我慵懒淡漠的气质。我哭笑不得,乖乖坐在那里,任由她忙碌。整理好以后,我们无聊的对着镜子比划了个“v”的手势,然后大笑。大家都聚在客厅里等我俩。柏子仁阴沉着脸坐在最里面,四周无人敢靠近。一见我们下来了,周处杰如释重负,立刻招呼大家去吃饭。“稍等一下。”李苏竖起食指,轻轻的摇摇,“首先我要声明一件事。我们姐妹都不想看到某些人。如果她跟我们同伍的话,那么抱歉,恕我们情愿回家吃泡面。”艾嘉的脸登时刷白。我拉拉李苏的手,没提防到她会突然发难。周处杰软声附在艾嘉耳边说了几句,抚慰地亲亲她的耳垂。艾嘉眼眶里渐渐涌上泪水,她的眼睛睁得大大,颤抖着声音开口:“我头有些疼,先上去休息一下。抱歉,扰了大家的雅兴了。”几个女生立刻虚情假意的附和,那你好好休息吧。中间不乏幸灾乐祸的笑脸。艾嘉失魂落魄般直直往楼上走,由于我跟李苏站在楼梯口,她不得不硬起头皮面对我们。李苏的声音轻若蚊吟,偏偏清晰无比。她轻启贝齿,淡淡的微笑,看清楚了没有,你的地位不过尔尔。艾嘉怨毒凶狠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程家明冷眼看着这一切,似笑非笑地玩着打火机。陶瓷娃娃则以鄙夷的神色看着那几个女生,皱眉,似乎不屑与之为伍。“她是周处杰的妹妹周嘉人,程家明的内定妻子人选之一,小姑娘脸盘儿够靓吧。”李苏轻佻的吹了一记口哨,要笑不笑地乜过去。陶瓷姑娘羞羞怯怯地垂下了头,那模样,大家闺秀的雅致小家碧玉的娇羞,结合的天衣无缝。我都忍不住想叹气,太子党真好啊,漂亮老婆大把大把的供海选。“哥!我也不想去了。”小姑娘紧随李苏其后发难。周处杰当然没有傻乎乎地问是怎么回事。几位少爷非常识时务地哄好了自己的姑娘。一屋子的香风袅袅消散后,主人家没好气的瞪他妹妹,现在能劳您大驾了吧。周嘉人调皮的一吐舌头,她很清楚如何展现出她那股娇俏的甜劲儿。我偷偷对李苏耳语,这个姑娘有点味道,道行够深。“这已经属雏儿了。刚才发难就显示出她还欠些火候,需要再好好修炼修炼。”我哑然失笑,再修炼就成妖精了。李苏一本正经的肃然道:“麦,你错了,女人最高的境界就是妖精。而且最好是小妖精。”我叹气,完了,我是没希望了,就算成妖,我也是老妖精了。走到一溜排的车前,我跟李苏把目光投向梁丘。梁丘差点没摔倒在地,一个劲的强调,他车小,除了副驾驶座,后面压根没法子坐人。李苏眼睛一翻,钥匙拿来!梁丘乖乖奉上。“好了,你可以滚了。”李苏让我坐上副驾驶座,认真地看梁丘。梁丘目瞪口呆,无奈地接受了被夺了窝并遭驱逐的喜鹊的角色。当他无助的眼神沾上坐在驾驶座上面无表情的柏子仁时,后者的车“嗖”的奔走了。程家明指指周嘉人,耸耸肩,示意爱莫能助。“李苏啊,你带驾驶执照了没有?被交警拦下了就不好了。”梁丘试图在自己的车上找出一块安身立命之处。“怕什么?”李苏扬扬头,朝身后一辆车一瞥,似笑非笑,“太子爷在这儿呢,拦下就拦下呗。”最后还是周处杰收留了无家可归的倒霉孩子梁丘。不知道是所谓太子爷的威慑作用还是运气好,总之路上没有警察拦车查证。开到一处隐蔽的饭店,大部队停了下来。我暗自腹诽,这周处杰可真够小气的。李苏察觉到我的疑惑,笑道,荒郊野店出美味,大饭店卖的是服务。我跟着下车,好奇的打量着饭店的招牌,普通的木质招牌,上面的字迹已然剥脱。唯一可以称的上与众不同的是它旁边挂着只草鞋。李苏见了,脸上闪过讶然的喜色,哟,没想到还能吃上这个。“什么东西?”我奇怪地询问。她神秘地眨眨眼,轻声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保准是好东西。没想到外面看上去这么不起眼的饭店里面却收拾的如此清爽雅洁。我们跟在农家打扮的小姑娘后面上了早已预定好的包厢。狭狭长长的楼梯陡峭难行。我心里既紧张又好奇,脚下一步没落实,差点摔倒。“小心!”腰被稳稳地扶住了,柏子仁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