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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蒋琼琼道：&ldo;苏娘可别骗我。你本不擅长撒谎，更何况我阅人无数，一眼就能看出来。&rdo;

蒋苏台满脸绯红，迟疑了一下，仍然坚决地摇了摇头，道：&ldo;真的没见到惜儿。&rdo;

蒋琼琼跺脚道：&ldo;苏娘暗中收留惜儿，即便是出于好意，也只会害了她。&rdo;

蒋苏台未及回答，杨埙已然走了过来，笑问道：&ldo;二位娘子在聊什么，这般神秘？&rdo;

蒋苏台趁机道：&ldo;杨匠官，你陪琼娘聊两句，我得去那边招呼客人。&rdo;

杨埙笑道：&ldo;明日皇宫要举行盛大宴会，庆贺太后寿诞，琼娘负责歌舞，不用忙着彩排张罗有关事宜吗？我今日进过紫禁城，看到里面戏台都已经搭好了。&rdo;

蒋琼琼不接话头，只道：&ldo;杨匠官跟苏娘走得很近啊，总能在这里看到你。&rdo;

杨埙笑道：&ldo;是啊，我和苏台是同乡。我们都是苏州来的，都是背井离乡之人，当然要互相照顾。&rdo;

蒋琼琼道：&ldo;那么就请杨匠官转告苏娘，别做傻事，自以为救人，其实是在害她。&rdo;

杨埙奇道：&ldo;她是谁？&rdo;又道：&ldo;我这人笨得很，琼琼别跟我打哑谜呀。&rdo;

蒋琼琼也不理睬，自扬长去了。

吴珊瑚和蒯玉珠已各自挑了一柄扇子，付完账拿着去了。临走前，吴珊瑚还笑道：&ldo;虽然我们还想多留一会儿，可既然杨匠官到了，也不能不识相。&rdo;

蒋苏台脸一红，道：&ldo;珊瑚娘子就爱说笑。&rdo;亲自送二女出去。

等蒋苏台返身进来，杨埙便将&ldo;东主有事&rdo;的牌子挂了出去，再将门板一一封上。蒋苏台也不阻止，见天光已暗，便掌上了灯，呆呆坐下，似是心事重重。

杨埙问道：&ldo;蒋琼琼为什么纠缠你？&rdo;蒋苏台摇了摇头。

杨埙便不再追问，道：&ldo;上次你做了五柄骨扇，特意让我用彩漆题绘扇面，你可还记得？&rdo;

蒋苏台道：&ldo;当然记得，那是我手艺最好的五柄骨扇。&rdo;

杨埙道：&ldo;那五柄扇子还在吗？&rdo;

蒋苏台低声道：&ldo;卖出去了三柄。&rdo;似是颇为羞愧，又忙解释道：&ldo;我本来说了不卖的，可几名老主顾看到后死死缠住我不放，不惜花费十倍高价，我无奈之下，只好转让出了三柄。另两柄我自己留了，实在舍不得。&rdo;愈到后面，语音愈低，几近呢喃。

杨埙道：&ldo;那你还记得买那三柄扇子的都是些什么人？&rdo;

蒋苏台很是不解，问道：&ldo;杨大哥追问这个做什么？&rdo;

杨埙道：&ldo;今日有两名贼人假扮军士混入兵部官署，盗走了机密文书。那两人进官署时正好被我撞见，一人身上还落下件物事，却是柄精巧的扇子。虽然隔得远，但我还是一眼认出那是你蒋骨扇铺的骨扇，扇柄上的金漆，则是我杨氏独有的倭漆。&rdo;

他当时就识破了那矮军士是女扮男装，但对方既身怀蒋苏台最珍重的骨扇，他担心其人跟蒋氏有些干系，是以没有立即声张，只悄悄跟了过去。而当他在车驾司外撞到贼人时，不但打了照面，他还问那女贼人道：&ldo;你身上怎么会有那柄骨扇？&rdo;对方一愣，随即与同伴交换了一下眼色。那男贼人随即上前推倒杨埙，转身与同伴跑了。

杨埙之所以没有对兵部侍郎于谦和锦衣卫千户朱骥说实话，当然是担心牵累蒋苏台。若是被锦衣卫知道蒋苏台可能知道贼人身份，哪怕只有一丁点儿可能，按照惯例，必会立即将蒋苏台逮捕，严刑拷问。即便查到蒋苏台跟此案无关，也会作为重要证人关进诏狱。到时候刑具缠身，以蒋氏这等弱不禁风的身段，只怕挺不过三日便被折磨死了。

蒋苏台这才知道杨埙是关心自己被卷入了一桩大案，不由得十分懊悔，当即流出眼泪来，泣道：&ldo;那五柄扇子本是一套，我实不该将那三柄卖掉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