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他们对面,望着天空隐隐淡淡的飞雪,揣揣不安的等待着他们最后的宣判。突然,北小武就着酒劲,开始唱歌,唱《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的快,跑得快。一只是个,一只是个白痴,真可爱,真可爱。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突然寂静了。我抬头,却发现,凉生已经站在我们面前。暗灰色风衣,蓝色围巾,让他看起来绅士而儒雅。他似乎已经站了很久的样子。雪花落在他的脸上,仿佛一种细吻,他的眼角里闪过淡淡的温柔而悲悯的光。未央站在他的身边,穿着雪地靴,小鸟依人状,满脸微微的红,闪着幸福的光芒。北小武从醉熏熏的梦游状态中抬头,看到凉生的那一刻,他原本已经红红的眼睛,突然又红了一圈。这五年里,他应该想过很多次与凉生的再次相遇,当绝对想不到会是在这种复杂而无望的心情之下。凉生看到北小武的时候,嘴角微微紧抿,那是一种克制的伤感。北小武看着凉生身边笑颜如花的未央,又看了看我,突然,哈哈大笑,笑声狂放而悲凉,穿透了整个雪夜。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拉着我,不顾我的反抗,走向凉生和未央。我的心揪的紧紧的,整个人想逃掉。北小武最终放开了我的手,他借着酒意,走上前去,冲凉生笑,目光悲凉,他颤抖的说,真好真好,要结婚了,真好。那一刻,他再也说不出别的话,只能用这种重复的话语来缓解他内心的痛苦和矛盾。未央就笑,说,婚礼你们知道的,四月的】【楔子,活着】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被困在绝望的梦里。困在小鱼山,困在圣诞夜。梦里的凉生,眉眼中是止不住的哀伤。他的手拂过我长长的黑发,紧紧的将我拥入怀里,几乎是用尽勒入骨隙的力气。那些心疼像午夜的海潮,与心跳交融到了一体。这是现实中,他永远都做不出的亲密动作。他的下巴轻轻摩挲着的头发,声音里透着悲凉,他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些你为我遭受的苦啊?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没有血緣关系?我仰着脸,任由泪水滑落。我看着他无名指上,血戒如花,我想着他的喜贴,摆在我的房间里,我想起那个叫未央的女孩子,她已为爱走上万丈悬崖,我想起陆文隽,想起他黑洞洞的枪口和那些说过的威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