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林深这才注意到,自己本不停作画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停顿了好久好久。
有些懊恼,他连忙执笔佯装无事,继续作画。
旁边的人却不依不饶。
“你不画画的时候,在等什么?”
“别跟我说话。”
“你在期待我做什么吗?”
“很烦,简昭阳。”
连名带姓地叫了大名,可余林深的语气听起来比起责备,更像是嗔怪。
素日清冷的人自己都不知道,在信任的人面前委屈时,他声音听起来有多软。
“烦我?”
“不许跟我说话了,简昭阳。”
这个贱今天算是犯够了,再次得到软乎乎毫无威慑感的警告,简昭阳心满意足地收手了。
男人坐直身体,放过余林深,但并未拉开座位的距离。
两人肩并肩坐着,虽没贴到,但距离比先前亲密了不少。
分明身陷困窘的环境里,可无人因此感到恐慌。
彼此的存在足以点亮心里的那盏灯,再浓的黑暗也能被削弱。
铅笔在纸上继续走着,发出沙沙的细微响声。
简昭阳托腮听着,竟感觉这毫无意义的细响格外治愈,好像能修复他一直以来忙碌仓皇的灵魂。
过去的日子里,哪怕空出一天,陪林深画画……
哪怕只有一天,像现在这样认真听过这走笔的沙沙声……
我和他的关系,会不会都不至于沦落成今天这步田地?
这边,简昭阳心里想着余林深的事。
那边,余林深似乎也在想着什么事。
手里的笔不知何时又停止走动,持续的沙沙声因此消失。
“怎么了?”简昭阳问。
“你今天……”余林深微顿,还是把话问完,“是不是很难受?”
原来,余林深也在想着简昭阳的事。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
而其中发生在简昭阳身上最重要的,就是那几次压抑和最终的失控。
显然,先前多次忍住了对余林深接触的渴望,之后简昭阳性情变得乖戾,居然拿弓箭恐吓活人,最后还发展成对张一峰上手的攻击性。
这一系列表现,令余林深耿耿于怀。
“说实话,是的。”
“那怎么不告诉我?”
“我之前说过,不想再拿我的感受绑架你。我知道只要我说,你一定会为我妥协,但那样和过去没有分别。”
“……”
简昭阳认真说:“我想要你回到我身边,为此,我必须建立我们全新的相处模式。那必须是以你感受为先的相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