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德性!&rdo;她笑着回身推他,&ldo;我可没给过你脸子瞧,一喊定宜‐‐&lso;嗳&rso;,屁颠儿屁颠儿就来了。&rdo;&ldo;可我也没少费功夫,做灯呐什么的,我这辈子干的最出格的事儿就是这个了。&rdo;他想想,自己笑起来,&ldo;谁没年少轻狂过,大雪天里和你一块儿放灯,到老了也是个回忆。我就想着,咱们快点儿成亲,快点儿要个孩子,老这么下去不成事,回头憋出病来。&rdo;她刚开始没闹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后来回过神了,羞得脸颊通红,支支吾吾说:&ldo;那不是你的意思吗,我都听你的……&rdo;她这模样,更让人心浮气躁了。他如今是调唆不得,一点就着。赶紧把脸转开吧,刚想说话,看见那两只公鸽子得手了,母鸽子愿意和它面对面,也是蜜里调油,还亲上嘴了。他看得稀奇,&ldo;真跟人似的!&rdo;定宜回身张望,正看见公鸽子耍流氓,扇着翅膀上了母鸽子的背。两个人大感惊讶,惊讶完了就剩尴尬了,她小声嗫嚅:&ldo;没羞没臊的,不知道找个背人的地方……&rdo;然后被他拉进屋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她翣翣眼,扭捏着说:&ldo;这是干什么呀,有话好说嘛。&rdo;他把她顶在墙上,呼吸有点急促,&ldo;明天立冬了……&rdo;这话不着四六啊,不过她还是点头,&ldo;嗯,明天该祭祖了。不知道七爷那两只鸟好不好,挺长时候没看见七爷了,他这会儿忙什么呢?&rdo;他低头嗅她颈间香气,那味儿馨甜,让人晕乎乎找不着北,随口道:&ldo;皇后给他指了个蒙古格格,那位好打架,他八成忙着想辙应付呢!&rdo;撼她一下,有点不大高兴,&ldo;提他干什么,往后我在跟前不许提起他,我再好性儿也要吃醋的。&rdo;她被他摇得风里柳条似的,掩嘴笑,笑弯了一双眼。他凑过去亲她耳垂,腻歪道:&ldo;我明儿要回京了,弘赞沉不住气露了马脚,好歹让我抓住一处把柄。接下来顺藤摸瓜,案情算有大进展了。可是我走了你怎么办?你要是能跟我一道回去就好了,能看见你在身边,我干什么都起劲。把你一人撂在这里,叫人怎么放心?&rdo;她拨弄他腰上香囊,鼓着腮帮子说:&ldo;我也想和你一块儿走来着,就是汝俭跟前张不开嘴。你只管忙你的去,我留在这里等你的好信儿。&rdo;他无奈应了,&ldo;那我给你留下两个人,让他们就近看护你,有什么事儿只管吩咐他们……再别悄悄跑了,汝俭敢再来一回,我逮住他可有他好果子吃的。&rdo;装了这半天,最后还是原形毕露了,定宜笑道:&ldo;打量我不知道,留两个人看住我呢!你放心,这回我再也不跑了,你要是发个缉拿令,这大英疆土哪里是咱们兄妹落脚的地儿?我猜汝俭也是这心思,谁愿意老被追得满天飞呢,事儿真能了结,他也不是个死脑筋。咱们到底在北京长大,虽说大同是老家,毕竟爹妈族亲都不在,和其他待过的地方没什么分别。这儿人说话呀,口味呀,我都不能习惯,还是回北京好。&rdo;想起汝俭那天说起定亲的事儿,忙问他,&ldo;内务府的人你熟不熟?现在看金库的是哪家?&rdo;弘策在军机上行走,和内务府当然也有牵扯,便道:&ldo;内务府是六爷和老十三在打理,看金库不是长久的职务,隔三差五有变动。据我所知现在有两家,一家管着仓,一家管着金厂,一家姓甄,一家姓索,你说的是哪家?&rdo;&ldo;管仓的,姓索那一家。&rdo;她仰着脸说,&ldo;我三哥原和他们家二姑娘定过亲,那时候两个人感情挺深,我三哥到现在都惦记着人家。你回京,劳你帮着打听打听,看那家姑娘嫁人没有。要是没嫁,我三哥可有救了。&rdo;弘策一琢磨有门儿呀,现在就是想法子讨这位舅爷的好。定宜看重这个哥哥,汝俭不点头,他想把人从他手上接过去很难。婚姻的事,自然是亲朋都乐见其成为好,再说自己知道相思苦,也能理解汝俭的难处。只不过时间过去太久了,如花的年纪蹉跎着,到现在已经奔三十了,姑娘自己愿意等,恐怕家里也不会答应。他说:&ldo;打听不是难事,怕就怕人家早已经嫁人生子了。&rdo;定宜摊手道:&ldo;那也没办法,叫他死了心也好。你不知道他不声不响的,其实心事重着呢。真可怜见儿的,不像你能够满世界找,他回不了京城,连人家下落都不敢打听。我有时候远远看他,一到闲时他就坐在廊檐底下吹笛子,那声儿呜呜咽咽,像哭似的,可见他心里难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