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晨忽然觉得眼前一亮。
她一直怀疑宫中除了她自己,肯定还有人知道她是女儿身,否则母妃早死,单凭太子自己,无德无能,别说十六年,连十六天都瞒不过去,所以她一直有暗暗观察,看能不能找出这个知道实情的人,只是已经好些日子了,宫里的人也没有一个有异样,所以她找不出个头绪。
怎么她就没有想到太医呢?真是当局者迷了。
但她不会笨到自己先开口直问,万一张轩并不是知情者,只是她自己会错意,那岂不是不打自招。
她先让所有宫人下属退下,正殿只留下她与张轩两人。
她故意似笑非笑的看着张轩,等待对方先主动开口。
“太子,别来无恙?”张轩似乎是习惯了先行问候,所以没一阵子就启齿了。
“还好。”慕晨回答很简单,她暂时仍觉得自己不便多语,因为张轩并不知道太子失忆了,所以免得说多了露出破绽。
张轩故意走近几步,把声音放低:“这些月都没见太子传召微臣,是不是微臣新开的药方开始起了效用?”
没病没痛,当然不会传太医,她唯一会痛的时间就是来月事的那几天,但她深知不方便,所以都是自己平日出宫的时候顺便买些药调配,不过她始终不是用药的专家,所配的处方是凭自己对植物属性的了解外加一些道听途说,所以效果一直不大。
至于药方?张轩开过什么药方?太子还有什么暗病么?
慕晨曾经细细翻看过整个太子殿,书籍画册是看到不少,但没有见过什么药方。
她还不能确定张轩的底细,不能随便回答张轩的问题。
她故意转移话题:“是这样的,张太医,你开的药方本王不慎弄丢了,你可否重新写一张给我?”
“当然可以。”张轩二话不说就走到书桌前开始磨墨,一边磨墨一边道,“不过太子以后要小心保管,否则落到他人手上,难免会惹上麻烦。”
到底是什么药方落到他人手上会惹麻烦?太子就不能有病吗?
慕晨看着张轩一字一字的写下来:香附、川芎、赤芍、元胡……
虽然与她自己开的方子不尽相同,但这些药明显就是用来疏肝解郁,调经止痛的。
她几乎可以肯定,张轩就是知道秘密的人。
待张轩写毕,慕晨细眉一扬:“张太医,你这药方是开给女子服用的吧?”
“太子,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张轩的脑袋一下子被刷得空白,他显然是知道太子的女儿身,更显然不明白太子何出此言。
慕晨只是想作最后的试探,她不允许出现一点点有可能出现误会的情况,她要万无一失。说不定张轩的这个药方是用来医治其他疾病而非调经,虽然这个可能性非常小,但谁能保证百分之一百。
不过张轩似的反应已经告诉了她,她的判断肯定没错,如果他不知道她的女儿身,而这药方又是用于治疗其他疾病,他大可直言其真正想法。
张轩还在无所适从中,慕晨突然哈哈大笑:“张太医,放松,我刚刚只是想确认一点事情,所以开了一个小玩笑,吓着你了。”
张轩还在云里雾里,不过听太子说她是开玩笑,总算心情放下了一点:“敢问太子,太子想确认的是什么?”
“本王想确认你的忠心。”
既然知道她是女儿身,又从小在她身边为她保密,张轩一定是可信的人,否则不会冒着欺君之罪帮她隐瞒十六年。
慕晨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张轩愿意冒死罪来护着她,也很想从张轩口中知道更多从前的事,所以她又再故技重施,相骗小玉一样骗张轩,让他相信她是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