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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久远的岁月在这一刻仿佛都化作了虚无。莉莉丝抱着他，忽然开口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回哪里？”撒旦下意识地问。“属于我们的地方啊。”莉莉丝笑，“你该不是想一直待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吧。”撒旦微微蹙眉，半晌，应了一声。莉莉丝弯了弯唇，正想说什么，眉心处的灼热感却越来越强烈，身子也开始忽冷忽热，她有些不适地皱起眉。感觉到她的异样，撒旦推开她。他伸手将掌心贴在她眉间那个火焰印痕上。微凉的感觉缓解了眉间的灼痛感，莉莉丝缓缓闭上眼睛。撒旦用食指在她的眉间划了一道封印，很陌生的手法，被困在庞贝城的时候，他每日反复琢磨的，便是如何解开这魔咒。直到他想透了，便逃了出来。他的唇上牵了一丝冰冷的笑意。撒旦的食指轻轻划过那一处火焰的印迹，莉莉丝只感觉眉心处微微一痛，一道细细的黑线便从那印迹里被牵出。那是巫马火野的灵体。黑线一丝丝被抽出，消失在他的食指尖，他一点一点将巫马火野的灵体吞噬。突然，黑线一顿，夹杂着一丝白色的线一起被牵出，撒旦微微一怔，下意识停了下来，那纯白的灵魂……是谁？莉莉丝忽然睁开眼睛，看着他。那眼神，又分明不是莉莉丝……冷不丁地，便有冰凉的液体从她眼中滑落。那是什么？“莉莉丝从来不会哭。”不由自主地，他开口，说完，自己便愣住了，好熟悉的话，他什么时候也曾这样讲过？闻言，莉莉丝猛地惊醒，她推开他，黑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惶：“你在说什么？哭？谁在哭？”“你在哭。”撒旦皱眉。莉莉丝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摇头：“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会哭！”“对，莉莉丝从来不会哭。”撒旦缓缓开口。可是眼前的少女，她的眼睛里面……全是眼泪，全是眼泪……那是谁的眼泪，谁在哭？“见鬼的莉莉丝，我不是莉莉丝！我是东方晓，东方晓！”恍惚间，撒旦仿佛看到一个笑得形象全无的少女，一边对着他大吼一边哭。“东方—晓—”撒旦缓缓开口，吐出口的，是无比熟悉的三个字。那个鲜活的少女，那样熟悉的脸庞，就在眼前。莉莉丝怔住，许久，低低地笑：“我果然……小看她了。”撒旦看着眼前的少女，神色复杂。他记得了，在锦绣糖果屋里遇见的少女，是东方晓。他记得了，在审判之日因他而重新堕落为魔的，是东方晓。他记得了，在庞贝城冲着他大哭大吼的少女，是东方晓。从来都是东方晓……那一日，在天界的地在她的生活里出现，然后安心等待莉莉丝的觉醒。那时，他是那样想的。……“糖糖……”一个小小的声音打断了撒旦地思绪，他回过神，看着眼前的小不点，她已经扁着嘴巴快哭了。撒旦转身从柜台里抓了一把糖果，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下身，将手中的糖果送到小女孩面前。小女还眨了眨眼睛，伸出肥肥短短的小手，却是怎么都拿不下撒旦手中的糖果，偏偏她一颗也舍不得放下，急得满头大汗。撒旦看了看她衣服上的小兜兜，将手上的糖果都装了进去。这一下小女孩乐了，踮起脚尖，嘟着嘴“吧唔”一口便亲上他的脸颊，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个口水印，然后转身跑了出去，走了几步，还回过头笑着冲撒旦挥了挥小小的手。撒旦站起身，看着她跑出糖果屋，门外有一个女人正急匆匆地跑过来，抱起小女孩，似乎嗔怪了几句，那小女孩便搂着她的脖子开始撒娇，女人被逗得笑了起来。“想不到撒旦大人也这么温柔，真是大开眼界。”门口，传来一个戏虐的声音。撒旦淡淡地看向声音的来处，见闻人霜正甩着宽大的袖子大咧咧地走进糖果屋。洛特也走进店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撒旦：“我以为，你会带着她会你的黑暗之国。”“洛特，你以为解开巫马火野的封印就可以让东方小回来么？”莉莉丝忽然开口，“如果我说，东方晓的灵魂根本不在这里了呢。”“你胡说。”洛特脸色一变，“我可以感觉到她。”“她留在我身体里的，不过是残念而已，她的灵魂早就不在这里了。”“她在那里？”“她呀，大概陷进回忆的漩涡了。”莉莉丝笑道，“那个孩子，执念很深呢……”03尘封的记忆东方晓感觉自己被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四周都是黑暗，无论怎么走，都是黑暗。她想开口试着呼救，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她想试着使用瞬间移动，却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她只能凭着本能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线光。那一线光，在黑暗中给了她莫大的希望，几乎是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她走了过去。那是一扇门，走出那扇门，东方晓忽然感觉脚心一寒，竟是已经站在雪地里，再回头去看的时候，那扇门已经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