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梁嘉琪匆匆走来,歉然道:&ldo;宗英身子还没好我就没让她起来,这纳征原本女儿家就不便出头的。元钦,这是宗英亲手绣的鸳鸯,你也知道她难得一静的性子,这对鸳鸯可是一针一线绣了好久才成的,指头都扎了不知多少回。你好好收着,全是宗英对你的情意啊。&rdo;
侯元钦珍爱地接过:&ldo;是,多谢嫂子,元钦一定随身珍藏。&rdo;
宋宗祥:&ldo;吉时已到,元钦。&rdo;
只见侯元钦神情肃然,在神位前端跪立誓,宋宗祥和梁嘉琪听得十分感动,宗祥亲自端起案上漆盘,送到元钦身旁,元钦欣喜地拿过凤贴,嘉琪代为拿起龙贴,众人大喜,门外吉乐大奏,堂内堂外均是喜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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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谭稚谦不顾衣衫撕扯终于冲到宋府门前,又被熊三从后面抓住领子扔在了街上。
谭逸飞的包车赶到,一惊,奔上前扶起谭稚谦:&ldo;两位出手太重了吧,谭教习身子这么弱,怎么能这么对他?&rdo;
围观的镇民纷纷指责着,沈凤梅混在人群中静静看着,目中深深同情。
熊二熊三面露愧色,抱拳道:&ldo;谭先生,谭教习,我们兄弟鲁莽了!&rdo;
魏永更驾了酒车已行近,谭逸飞目中一转:&ldo;魏老哥,来得正好,咱们这就将酒仙送进去吧。&rdo;
魏永更答应一声,指挥卸酒坛,谭逸飞将谭稚谦拉在身旁,就要随送酒工进入府中,熊二熊三也不敢拦他,眼看就要跨入府门,忽然一人挡在面前,正是缪世章。
缪世章:&ldo;谭会长。府上此刻正在为大小姐行纳征大礼,吉辰之时暂行谢客,还请见谅。&rdo;
谭稚谦大惊,往门内扑:&ldo;纳征,不,不‐‐&rdo;
缪世章:&ldo;谭会长如今已经是有身份的人了,自当礼恭毕至,不会让自己同宗如此失态吧!&rdo;
谭逸飞一时无话,唯使劲拉住谭稚谦,示意魏永更退后。
谭稚谦急喊:&ldo;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宗英,让我见宗英一面!&rdo;
缪世章示意小生子带人将酒车拉进:&ldo;谭教习也算是深知廉耻,栖身九仙不知知恩图报,怎么反倒如此荒唐。&rdo;近前又再低斥,&ldo;缪某奉劝一句,众目睽睽,请给大小姐留几分颜面!&rdo;
一句话如当头一棒,令谭稚谦顿时呆住。四周早已围满看热闹之人,全看着疯了般的谭稚谦,沈凤梅忧慽满目。
缪世章冷笑一声,返身回府,宋府朱漆大门&ldo;吱吱&rdo;关合,谭稚谦一瞬间猛地挣开谭逸飞,飞扑向前,嘶吼:&ldo;宗英‐‐&rdo;但漆门仍&ldo;砰&rdo;重重关上于他的面前,他一双手&ldo;啪&rdo;地拍到门上,缓缓顺门滑下,绝望悲呼一声,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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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的宋英宗再次听到这声嘶叫,泪水骤下,蓦然一阵心痛,这是包含着多少深情多少绝望的叫声啊!若不是生死之情稚谦怎会如此,但那日在酒窖他为何……难道,是纷乱中自己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稚谦与我永结同心,生死与共,他定不会负我!但此时……但此时……与侯府联姻乃是为了全镇平安,宋宗英二十年受大哥呵护,锦衣玉食,大哥在外流血奔杀,我却被保护得百依百顺,二十年呀!也仅能为大哥做这么一件事了……不能想他,不能再想他!
说是不想,又怎能断了相思,宗英躺在床上愁思纷扬,看着窗外,小生子、家佣们都遥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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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逸飞和魏永更将晕倒的谭稚谦扶到包车上,一行人远去。
人群中的沈凤梅怔怔地看着,凄然回想起她在侯府被梁嘉琪作践的遭遇,不禁心中大痛!你宋府怎么就如此残忍!为你们付出一生真情,却被你们随意践踏!将这一片真情一次又一次关在门外,关在门外……宋府院中突然喜乐大奏,拉回沈凤梅的沉思,她匆匆消失在杂乱的人群中。
只见府内一派忙碌,家佣穿梭,大厅中推杯换盏,饮酒声、碰杯声、行令声、祝贺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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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客来酒楼一间雅间,却是冷冷清清。
醉醺醺的谭稚谦又端起一杯,一饮而尽,他再去拿桌上的酒壶,被谭逸飞一把夺走,谭稚谦抓空,再抓,谭逸飞仍闪开。
谭稚谦醉嚷道:&ldo;给我,给我!&rdo;
谭逸飞:&ldo;稚谦兄身子还没恢复,又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少来几杯吧。&rdo;
谭稚谦:&ldo;给我!这仙客来不是宋家的吗?宋家不是大开喜宴吗,你听听,你看看,外面人人都喝得她一杯喜酒,为何我却喝不得?&rdo;
谭逸飞:&ldo;只因稚谦兄喝的不是喜酒!&rdo;
谭稚谦一怔,&ldo;哗啦&rdo;将酒杯摔碎地上:&ldo;别管我!你一向那样帮我们,为何这次要拦着我?&rdo;眼睛已有些发红,&ldo;是不是你做了会长就也变得势利了,你走!不要你管!&rdo;
谭逸飞拿住酒壶就是不给:&ldo;逸飞从未改变,是大小姐变了!&rdo;
谭稚谦一惊:&ldo;什么,你说什么?宗英变心了?不,不‐‐&rdo;
谭逸飞正色道:&ldo;不是变心了,是变得深明大义了,不象从前一样只沉醉于红尘小爱了!&rdo;
谭稚谦瞪着谭逸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