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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纳什医生没有说话，他还没有回过神来。

&ldo;噢。好的。怎么‐‐&rdo;

我感到一阵出乎意料的失望，接到我的电话他听起来并不开心。

&ldo;对不起。&rdo;我说，&ldo;我从日志非也找到了你的电话号码。&rdo;

&ldo;当然。&rdo;他说，&ldo;当然。你好吗?&rdo;我没有说话。&ldo;你没事吧?&rdo;

&ldo;对不起。&rdo;我说话脱口而出，一句接着一句。&ldo;我要见你。现在，或者明天。是的。明天。我有了一个回忆，昨天晚上，我把它写下来了。在一间酒店房间里。有人敲门。我没有办法呼吸。我……纳什医生?&rdo;

&ldo;克丽丝。&rdo;他说，&ldo;慢点说。发生了什么事?&rdo;

我吸了口气：&ldo;我回忆起了一件事。我敢肯定它跟我失去记忆的原因有关，可是这件事说不通，本说我是被车撞的。&rdo;

我听到他在动，似乎在挪动身体，接着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一个女人。&ldo;这没有什么。&rdo;他小声说，接着喃喃地说了些我听不太清楚的东西。

&ldo;纳什医生?&rdo;我说，&ldo;纳什医生?我是被车撞了吗?&rdo;

&ldo;现在我不方便说话。&rdo;他说，我又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现在大声了些，似乎在抱怨着什么。我觉得心中有什么在激荡。愤怒，或者是恐惧。

&ldo;拜托了!&rdo;我说。这个词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刚开始电话那边沉默着，接着传来了他的声音，换上了一副威严的口气。&ldo;对不起。&rdo;他说，&ldo;我有点儿忙。你记下来了吗?&rdo;

我没有回答。忙。我想着他和他的女朋友，好奇自己到底打断了什么。他又开口说话。&ldo;你想起来的东西‐‐写在日志里了吗?你一定要把它写下来。&rdo;

&ldo;好的。&rdo;我说，&ldo;不过‐‐&rdo;

他打断了我：&ldo;我们明天再谈。我会打电话给你，打这个号码好吗?我答应你。&rdo;

我松了一口气，还夹杂着别的感觉。出乎意料的感觉，很难界定。幸福?快乐?

不，不止这些。有点焦虑，有点安心，还因为即将来临的喜悦而微微地感到兴奋。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我在记日志的时候仍然有这种感觉，但现在我知道它是什么了。我不知道以前是否有过这种感觉。期待。

可是期待什么?期待他会告诉我需要知道的一切?他会证实我正在一点一滴地恢复记忆、我的治疗有了成效?还是期待更多的东西呢?

我想着在停车场里他触碰我时是什么感觉、不理睬丈夫打来的电话时我在想什么。也许真相非常简单，我是在期待着和他说话。

&ldo;是的。&rdo;当他告诉我他会打电话时，我说，&ldo;好的。拜托。&rdo;可是电话已经挂线了。我想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意识到打电话时他们是在床上。

我把这个念头从脑海里赶了出去。追着它不放真是发疯了。

插pter21011月19日，星期一

咖啡馆很热闹，是一家连锁店的分店。东西通通是绿色或者褐色，但都是一次性的，尽管‐‐根据墙壁上贴着的海报看来‐‐都很环保。我的咖啡盛在一个纸杯里，杯子大得吓人，纳什医生坐在我对面的扶手椅里。

这是我第一次有机会仔细看他;或者至少是今天的第一次，所以对我来说具有同样的意义。我刚刚吃完早餐收拾好东西，他便打来了电话‐‐打到那个翻盖的手机上‐‐大约一个小时后来接了我，那时我已经读完了大部分日志。驱车前往咖啡馆的路上我盯着窗外。我感到困惑，非常困惑。今天早上醒来时‐‐尽管我不能肯定我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知道我已经成人而且做了母亲，尽管我没有料到自己是个中年人，而且我的儿子已经死了。到现在为止这一天混乱无比，让人惊讶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浴室里的镜子、剪贴薄、接着是这本日志‐‐最让人震惊的念头是我不相信我的丈夫。遇上这些以后我就不愿意再深挖其他什么东西了。

可是现在，我能看出他比我料想的要年轻，尽管我在日志里写道：他不用担心发胖，可我发现这不代表他跟我原来猜想的一样瘦。他的身材结实，身上过于宽大的夹克更加让他显得虎背熊腰，一双前臂上出人意料地长着浓密的体毛，偶尔从外套的衣袖里露出来。

&ldo;你今天感觉怎么样?&rdo;我们刚刚坐定，他问。

我耸耸肩：&ldo;我不知道，感觉糊里糊涂的，我想。&rdo;

他点了点头：&ldo;说下去。&rdo;

我推开纳什医生给我的曲奇，我没有点饼干，但他给我了。&ldo;嗯，我醒来隐隐约约地知道我是一个成年人，我没有意识到我已经结婚了，可是发现有人跟我在同一张床上的时候我并不觉得特别奇怪。&rdo;

&ldo;这很好，不过‐‐&rdo;他开始说。

我打断了他：&ldo;可是昨天我在日志里说我醒来知道自己有丈夫……&rdo;

&ldo;你还在记日志吗?&rdo;他说，我点了点头。&ldo;今天你把它带来了吗?&rdo;

我带来了，在我的包里。但里面有些事情我不想让他看，不想让任何人看到。私密的事情。我的经历。我唯一拥有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