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先生起身:“走吧,我们去那个船上,连夜离开。一会我再再问你。”你们先过去吧,孙燚,照顾一下。”
:“好嘞”孙燚上前搭住张保军的胳膊,张保军让了一下:“没事,我能走。”
三人一起走了出去。
曲先生站在床边,看着裴庆的尸首:“裴大人,惊扰了。”
伸手在裴庆的身上搜索了一番,摸出几张纸,是一份还没有写完的信,瞧了两眼,脸色变了变,叠起来装入胸襟:“裴大人,你的尸首我就放在这里了,你没有办成的事情,我来办。”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所有的人都过去那艘船等着曲先生,曲先生拎着一盏油灯站在船尾想了想,又回到一层的船舱里翻找出一小坛的灯油,随手泼撒在地上,板壁上,走出船舱,把手上油灯往地上一丢,火焰缓缓的燃了起来。
他转身轻松一跃,轻飘飘的来到货船上,一招手:“走吧。”
货船起锚,顺着水流缓缓而下,船行渐远,后方燃起了熊熊火焰。
后半夜大家都休息下来,货船没有客房,大家只能在货舱里和衣而坐,一夜腥风血雨,也是有些困倦。孙燚毕竟年轻,他自觉的负责夜里的守夜工作,两个船工来历不明,还是需要人盯着才安心。
天边依稀透出鱼肚白,下过雨的天气,天空格外明朗。阳光当仁不让的跃至空中,热情洋溢,光芒万丈。
曲先生和张保军站在船头,休息了半个晚上,张保军脸色稍微好些,不再是昨夜那种惨白。
:“说说吧,你和裴大人从哪里来?准备去哪里?”曲先生直视太阳。
张保军说:“曲先生,现在七月了,我们边军今年只收到两个月的粮饷。大帅写了无数封公文,上面始终没有准确的回应,十几万边军要吃没吃,要喝没喝。”
曲先生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皱纹刀刻一般:“继续说。”
:“我们大帅给很多朝中有点交情的人都写了信,寻求帮助,有人回信,却没有办法,都说粮饷确实按月按量的拨付下来,但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裴大人应该也是得到了这个消息,他四月底的时候千里迢迢找到了东原城大帅府,找到张大人了解了全部的情况,然后告诉张大人,他会顺着粮饷通道,一路倒寻回来,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张大帅派了我们一行十人随身护卫他。”
张保军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五月份我们一路南下,经过淄川,在淄川逗留了几日,裴大人仔细调查过,发现粮饷并没有送到淄川,所以我们一路寻下来,所有必经的村落,镇子都要调查一番,直到北辰重镇。”
:“裴大人到了北辰,开始是不愿意暴露身份,只想私底下调查,但是北辰的官员对粮饷之事表现的很敏感,裴大人只是私下找最下层的几个小吏打听了一下情况,北辰的通判官,巡检长就找上了我们,我们几个不敢暴露身份,要不是裴大人见情况不对,及时显露了身份,估计我们当时就会被弄进大牢,永不见天日了。”
曲先生疑惑的问了一句:“北辰的城令吴悠不是才上任两年?我记得他是李太尉保举的人,应该不会太为难军方吧。在他治理下,北辰镇不应该会有扣留粮饷的事啊。”
张保军叹息着说:“裴大人展示身份之后,并没有见到城令吴悠,说是吴悠大人水土不服,近年来身体有恙,很少出来见人,北辰镇内的事情,基本都是同知冯伟民和通判官杨维做主。”
:“嗯?这就不应该了。”曲先生脸色沉了下来:“这事不对。”
:“是啊,裴大人也觉得此事蹊跷,无奈确实没有机会见到吴悠大人。实在没有办法,裴大人想通过同知冯伟民和通判官杨维的同意,调查粮饷的事情,但是两人以没有接到上级通告的缘故拒绝了裴大人的要求。不光如此,他们还派了很多人日夜跟随裴大人进出,美其名曰是保护天子近臣的安危。裴大人固执,不相信调查不出什么,就这样,我们在北辰镇逗留了一个多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