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也才下班。”他问,“那个节目是不是管练习生管得很严啊?”
“哈哈哈,反正等第二期录完我就出来了。”苏实真说。
第一期播出,营销之类的,苏实真也一知半解。该捧的镜头肯定多,有的是好话题,有的是坏的话题,总而言之,都肯定会引人关注。被骂竟然也是好事,反正黑到深处就是红,长久的厌恶可以转换为好感。听说还有成员公司花钱请人去充当粉丝站,假粉丝刷得多了,真粉丝也会变多。真的很神奇。
她差不多没有存在感。
全程都是在观众席,露出好像搞不明白状况的表情。
粉丝说都笑她可爱。贺正群说她那样也很美。苏黎旭就不解风情多了,相当认真地纳闷:“你是不是没听懂规则?”
不过,出镜率低风险也低,反正没人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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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叶妍以病假为由几天没露脸。
她和男友遭遇了惨烈的分手。
在感情中,男性与女性哪一方更容易受伤?叶妍不知道,但至少她不会开小号专门用来背着恋人养鱼,和别的异性互相发照片,甚至约出去睡觉。
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像个傻瓜一样相信另一半什么也不是的承诺。
当然,叶妍也不可能对向她揭露这一切的苏实真感到感激。毕竟在她看来,那个金头发的□□只是在看她的笑话罢了。
气冲冲地赶回家,推开上来打招呼的下属,叶妍什么也不顾,直接闯进了书房。爸爸在见客人,这并不能阻止她羞愤交加地冲进去。
叶妍哭嚷着喊道:“爸爸!你要帮我!你必须帮我!”
按照父亲的态度来看,这也不是多么正式的会面。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往常溺爱她的时候那样,笑着朝对面的年轻人说:“不好意思,这孩子被我宠坏了。”
眼泪与睫毛膏混杂在一起,害得她睁不开眼睛。
叶妍只听得到声音。
“怎么会。”她听到他说。
回过头时,叶妍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她见过秦伶忠并不奇怪,但不认识也不奇怪。此时此刻,叶妍无暇理睬他,专心致志追究起自己耿耿于怀的事:“说好了只爱我一个,结果每天在我背后跟别人亲亲我我。爸爸,我丢不起这个人。不能封杀他吗?我要他们团再也别想出专辑!”
“妍妍,”纵横业内多年的父亲面带微笑,先一步安抚她道,“你先冷静下来,要不要喝点牛奶?别这么激动,慢慢跟爸爸说。”
叶妍艰难地舒了一口气。
她更换坐姿,佣人送了热饮上来,啜饮了几口,才抽抽嗒嗒又抬起头:“反正,爸爸你要帮我。”
“妍妍,你讨厌他,那还有别的做法啊。不让他们团出专辑,他们公司赚不到钱,那要怎么养其他人?他们其他团怎么办?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漂亮孩子怎么办?”
天涯何处无芳草,叶妍似乎被说服了,只是还是哭哭啼啼,搂着爸爸的手臂咬嘴唇。突如其来,“漂亮”这个词让她想起了什么。
“好。他有公司撑腰,又有粉丝的,是要顾全大局。但是,什么都不是的网红总无所谓吧?”叶妍起身,像搜寻野兔的猎犬般掏出手机,“好像是什么aako……就是那个叫苏实真的。”
“妍妍。”这一次呼唤她的,却是陌生的声音。原本默不作声的人忽然开口,秦伶忠笑起来,“实真不怎么懂事,你别跟她计较。”
他这样表面自己和苏实真认识,用意再明显不过。
明明是求情的话,但又在一开始叫她小名,好像附带着长辈惯有的压迫感。
叶总也乐呵呵地搭腔:“原来是伶忠你的朋友。怎么都没听说呢,要不要关照一下——”
“那倒不用。”他没有破绽地推辞。
秦伶忠用过晚餐才回去。
走之前在走廊看到一幅拍卖行淘来的大师真迹,他停留了很久。叶妍腹诽说有什么好看的,趁着四下无人,忍不住走过去,架起手臂问:“你认识那个女的?”
稍稍挑眉的神态显示出他在思考她说的是谁,但很快,□□停转,秦伶忠回答:“怎么了吗?”
“你睡过她?”
尽管知道大小姐的话里有恶意,他也只是轻笑:“人总要谈几次恋爱吧。不然一点小事就哭天喊地的,那怎么行?”
叶妍听懂他在讽刺自己,怒火中烧,恨不得像河豚似的鼓起来。她咄咄逼人道:“你不是也很有钱吗?我们这种人,干嘛非找穷人?”她从小在私立学校长大,周遭没有家境平平的庶民,坚信自己和大部分人不一样。
“不都是靠出身,况且,”秦伶忠已经对交谈失去兴趣,却还是任由笑容扩散,不疾不徐地反问,“‘这种人’?你不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吧?你不认识更有钱的人吗?”
有钱的年轻人,不说全部,但通常都有提供精英教育、庞大实验基金的家世。对他们来说,失败算不了什么,一次不行,就再试一次。反正总能再来,大不了回家继续混日子。这样的人,成功的压力比条件不同的孩子轻得多,路也好走得多。
叶妍家固然是有钱的,但就拿工作上还有不少合作的南舒雨家来对比,那也差了十万八千里。他因她的评价体系感到滑稽,转过身就要走。叶妍越发恼羞成怒,用力叫住他,拼命从脑海里搜刮最恶毒的话:“我想起来了,你是私生子吧?那难怪,没教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