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承国龙气庇佑之下阴魔无法凝形,哪有什么‘厉鬼’?,这两道刀痕深浅一致却还有瑕疵,划下它们的人……多半是个练力小成的武者罢了。”
说罢,他转头问青衣少女:“师姐,我说得对不对?”
青衣少女淡淡瞥了那乂字一眼,“没错。”
青衣少年得意笑了笑,右手一掂剑鞘,左手一拍刘全肩膀,“放心,若那人再敢动手,我铁定帮你把他揪出来。”
刘全连忙拜谢,“多谢上仙,我在淮安城中还算有点人脉,上仙有什么要办的请尽管吩咐。”
青衣少女看了刘全一眼,柳眉微蹙,“你先退下。”
刘全脸色僵了僵,便退回门里不敢再靠近。
青衣少年目送着刘全离开数十步距离,不解道:“师姐,你怎的不大待见他?五百年前大承皇帝把道门驱出青牢山外,咱们在西岐算是没什么根底了,青虎帮这几个要真给人杀光,咱们那事也就没耳目……”
青衣少女打断道:“他口中称你为上仙,心里未免不是想拿你当刀使。此事显然是青虎帮的对头寻仇,你我了解内情之前,不可轻易插手。”
“原来如此……”青衣少年摸头笑了笑,“难怪,师父出门时会交代我听师姐的。”
顿了一会,他又问:“那青虎帮该怎么办?”
青衣少女道:“我们进入大承国另有要事,这几日,只需在青虎帮高层几人身上设下血引符,若杀人者再动手,便可凭符引找到他。”
…………
李长安的刀动了,巴掌宽的刀面隐隐泛着暗红色,不知是铁锈还是血。
他在用刀时,全神贯注,对面包子铺里的洪亮吆喝声,左右飘来烫鸡鸭毛的松脂与馄饨面混杂的气味,他毫不分心。
他的刀晦暗无光,割下一块五花肉,用黄稻杆穿好,也不过秤,就递给肉摊前的毡帽老汉。
“这可不止二两呢。”曹老汉欣喜接过,“长安啊,那件事你听说没?”
“什么事?”李长安从摊下摸出个葫芦瓢,舀一瓢清水冲干净案板。
曹老汉见这菜场中没人注意这边,像老鹅那样伸出脖子,神秘道:“厉鬼找青虎帮索命,已经杀了四个。”
李长安掏出一块棉布擦拭着刀刃,随口说:“什么鬼不鬼的,这种话私下说说,还是别乱传的好。”
曹老汉跟没听到李长安话似的,神情感慨,“厉鬼索命啊,青虎帮出了事,你爹那仇也算上天给了个公道。”
他只道李长安对“厉鬼索命”的话题很感兴趣,毕竟养了李长安十七年的李老屠户就在两月前死在了青虎帮手里,说起李屠户也是没忍劲,就为一块猪肉跟青虎帮起了争执而丢了性命,留下他这养子李长安接手了他的肉摊。
不值啊,曹老汉心里叹了一声,等李长安说话。
谁知李长安却没多大反应,只是说:“他们自有报应。”
曹老汉干巴巴地点头,“是啊,这不报应就来了么。”
南北杂货店的赵二嫂晃荡着一身肥肉路过,“最近淮安多了好多东荒来的异人,佩刀挂剑的,据说他们生吃人肉杀人不眨眼,我看指不定青虎帮就得罪了哪位。”
曹老汉不服:“强龙都不压地头蛇,谁还能动得了青虎帮?”
赵二嫂懒得跟他争辩,大咧咧往李长安面前扔出三枚大钱,颐指气使地说:“四两五花肉,肥一些的,做成臊子。”
李长安没计较她态度,扒过一块五花肉,手里的刀以让人眼花的速度剁着,若有人留心注意,便能发现他的刀刃斩开肉后从不会碰到案板。
不一会儿,李长安把切好的臊子用荷叶包上递给了赵二嫂,赵二嫂接过荷叶包掂了掂,阴阳怪气道:“读书人就是伶俐,你才杀了两个月的猪,一把刀使得就比李老哥还利落了。”
曹老汉压低声音对赵二嫂道:“怎么说话的呢?”
赵二嫂不依不饶:“他连官都不敢报,我看李老哥十七年就养了头白眼狼!”
菜场中本就人多,她这么一闹顿时引来了许多人围观,指指点点地议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