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府寺挂的都是闲职,专给一些荫官的世家子弟准备。
宋珽闲来无事,还能给书籍写写批注,而自己,还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
沈陶陶在斗室里转了一圈,索性将书架上的书籍分批拿了下来,捧到了外间,打算翻晒。
许是进了初夏,外间的日头正好。不时有一两阵微风拂过,倒也不算闷热。
沈陶陶将晒书用的油布在地上铺开,把书籍一本本地摊开放好。
之后便没了什么事做,就自里头将那张红木屏背椅搬了出来。自己坐在上头,看着地上翻晒着的书籍。
太府寺门口,不时有宫娥太监们拿着东西,步履匆匆地走过。
整个宫廷,似乎皆陷入了白日里的忙碌中,只有沈陶陶闲得发闷。
她坐在椅子上,托着腮发呆。
要不是觉得姿态不雅,又怕遭人白眼,她恨不得拿一把瓜子磕起来,好歹也算找了点事做。
她兀自坐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又下了椅子,打算将晒着的书籍翻几页接着晒。
她一本一本地翻过去,终于在一本泛黄的古藉上看见了宋珽写得批注。
许是好奇心使然,也许是太过无聊。沈陶陶凑上前仔细看了一遍,微有些咋舌。
这宋珽是个病秧子,一手字却写得极好。
是极漂亮的瘦金体,笔迹瘦而有余劲,笔法锋锐外露,运转提顿间纤细舒朗,风骨凛凛。
沈陶陶愣了一愣——这都病成这样了,还能定下心来练字?
她细想了一想,又觉出些不对来。
自己也不是七八岁的女童了,方才他单手便将自己稳稳拉住,这久病之人,还能有这劲道?
沈陶陶正待往深处想,一阵私语声,却顺着穿堂风灌入她的耳中。
沈陶陶抬眸一看,见是两名小宫娥一道从远处走来,一道交头接耳。
“今日世子爷又没来当值吧?”
“这有什么奇怪的?世子爷身子积弱,常年不来宫中的。前几日突然来了两趟,那才叫奇怪。”
“那可不同。我跟你说啊,今日世子爷没来当值,是因为——”那个小宫娥说着说着,脚下倏然一绊,险些摔倒。
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大摊正在晒的书籍,微微一愣,又抬起头来,正对上一脸好奇的沈陶陶。
“是因为什么?”沈陶陶下意识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