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陶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便兀自笑了一笑。
还未开口,却见身旁的江菱瞪大了眼,脱口而出:“不是一个娘啊?我说呢!”说罢,她上上下下分别打量了两人,毫不迟疑地一指沈静姝道:“她是妾生的?”
沈静姝的脸唰地一下涨红了,她强忍着火气,颤声道:“我的母亲是正室。”
沈陶陶弯了弯眼,为她补充道:“妾室扶正。”
江菱恍然大悟:“那难怪!我说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
这辈子,沈静姝还没吃过这样的亏。
她紧紧咬着唇,几乎要将下唇咬破。一双眼里满是怨毒的光,恨不得立时就将眼前一唱一和的两人千刀万剐。
江菱性子爽快,说了便说了。也懒得理会身后沈静姝的反应,只自顾自地上前挽了沈陶陶的手往前走:“日头不早了,我们可得赶紧去见过各自的上官。”
沈陶陶的笑容微微一凝。
她的上官,宋珽?
沈陶陶的步子陡然慢了下来,身子不情愿地往后仰:“还是……不必了吧?”她赶紧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裙裾:“你看我们穿得都是常服,还是先回尚藉司换上女官服制,再……”
她顿了一顿,郑重道:“从长计议。”
越长越好。
江菱哼了一声,拖着她风风火火地往前走:“今日又不当值,有什么好换的?再说,先回尚藉司再去请安,这得耽搁多少时辰?你那太府寺离得又远,多跑这一趟还想不想吃晚膳了?”
沈陶陶被她拉得一个踉跄,艰难地指了指手上捧着得女官服饰,挣扎道:“还是回去一趟吧,我们总不能拿着这个去见上官。”
“就这点东西还需要亲自走一趟?”江菱一把抢过了她手里的衣服,招手拦下两个过路的小宫女,还没等人家开口呢,直接从袖袋里拿出两个沉甸甸的银锭子,一人塞了一个:“来,帮我把这两套衣服放到掌藉司里去。”
那两个小宫女得了这样一笔横财,自是眉开眼笑,生怕江菱反悔似的,接过衣服,一路小跑,转瞬就去的远了。
沈陶陶看得眼睛发直,一只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又慢慢地收回,拉上了江菱的衣袖,颤声道:“见上官这件事不急于一时,真的不急于一时!”
江菱看着她的神情,忽然停下了步子,一拍脑门:“头一回进宫,头一回见上官,紧张了吧?”
沈陶陶连连点头。
江菱噗嗤一笑,大大咧咧道:“旁人还能怕上一怕,你呢,大可不必!”
她凑近沈陶陶耳边:“你这位上官啊,是个病秧子,这时候八成还在自己府里头躺着呢!你就过去走个过场,反正也见不着人,没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