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山老先生是个很神奇的存在。
年轻的时候被关过牛棚,放出来后第一句话问的是,“我还能再回来不,我舍不得跟我同吃同住的牛。”
从小就跟各种草药接触,国内他称草药第一人,没人能说句不是。
人老先生说了,那不是草药,那是他身上的汗毛,让抖抖腿,毛掉地上了,谁知道生根发芽就变成药材了。
这种言论在某个时期一度被人当成神经病。
结婚生了个女儿,他却不像其他人家养女儿那样哄着宠着疼爱着,他是直接把女儿当羊一样,放养的那叫个彻底。
张琴没长歪,三观还正,真是应该感谢天地。
张老先生的夫人年轻时就过世了,按理说他后来翻身那会儿年纪也不算很老,找个续弦绝对没问题。
可人家偏偏没那个心思,直言他在这方面没什么欲-望,并罗列了一系列历史上的短命之人,说是精气外泄会影响寿命,唬的人一愣一愣的。
胡建文他小时候淘,又是家里独子,他爷爷奶奶宠着惯着,爹妈说了他两句还有爷爷奶奶拦着,所以在家就是个无法无天的家伙。
他最怕张文山,每次见到他都都老老实实跟只鹌鹑似得,让干嘛干嘛。
别看这样,他又特喜欢听张文山说故事,每次张文山讲故事哄张浩然的时候,他就要跟张浩然窝在一起,听的可认真。
“外公!”看到从人堆里走出来的人,胡建文抬手使劲挥了挥。
唐靖杰闻声看去,愣是没认出来哪个是张文山。
“贱贱,哪位是张老先生?”
胡建文扭脸瞪他,不屑道:“谁跟你说是老先生了?”
唐靖杰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
没等他再问,从人群里走过来个拎着公文包,身穿黑色休闲运动装,待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胡建人赶紧伸手,隔着围栏把对方的公文包接过来,咧着嘴笑的可开心:“外公~”
张文山笑着点头,伸手在他肩膀上拍拍,“乖~”
唐靖杰自问,三十多年的人生中,他只有在今天才质疑自己是不是有眼疾。
资料里不是说张文山已经七十八岁高龄?
眼前这位,有七十八?看着连六十八都不到啊!
张文山扭脸看他,唐靖杰一愣。
是了,虽然外表年轻,可那双眼睛却是属于年长者特有的。
也不太一样,好像多了些淡然。
张文山嗯~了声,摸摸下巴,转脸对胡建文说道:“小蚊子,你最近过得可是很颓废啊,不要因为年轻就浪的不行,知不知道。”
胡建文抽了抽嘴角,缩紧菊-花,“外公,咱能说点别的不?”
唐靖杰侧头,咳嗽一声。
他听懂了。
开口就调侃晚辈,这位老先生,真是百无禁忌。
“这是你男朋友?”张文山走过来,上下打量唐靖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