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竹唯摇摇头,虚弱地低声道:“他背后之人还是没有吐出来……”
“好,交给我。”傅君言点点头,抱着林竹唯便大踏步离去。
阿木从旁边走进来,拿了捆绳子把痛苦哀叫的谷雨南捆得结结实实,然后扔进麻袋里,扛了出去。
马车上,林竹唯一边闭目养神好,一边问:“道心呢?接上来了吗?”
傅君言把一衾薄被盖在她的身上,才低声道:“你尽管放心歇息,我已经派人去接他了。都是跟我上过战场的过命亲信,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句话,林竹唯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终于沉沉睡去。
待林竹唯夜里醒过来,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却是谷雨南咬舌自尽了。
据说他尿了一裤子,最终绝望之下,在刑部大牢自杀身亡。
林竹唯倒是不意外,他背后之人手段必然狠戾,否则也不至于让他死咬住不放口。
傅君言递了折子上去,把谷雨南的真实身份告知了皇上。
凌彻云震怒之下,下令把谷雨南挂在城门曝尸三天三夜。
嘉妃得知此事后,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幸好小玉连忙安慰,说谷雨南什么都没透露,她才稍微放下心来。
约莫月余后,便是皇上每年出游去行宫居住的日子。
凌彻云带了几个妃嫔出京城,傅君言自然跟随。
自从谷雨南死后,林竹唯便是最受器重的太医,原本也是要跟着出游的。
但因着太后年迈,需要留在皇宫里休养,所以凌彻云命林竹唯留在皇宫照看着,一行众人这才浩浩荡荡出门而去。
没想到凌彻云刚出游十天,宫内就出现了严重的时疫。
宫内一下子便被夺了十来人的性命,就连太后也病倒了。
皇上急得要马上启程,被傅君言费尽口舌才拦了下来。
京城的时疫如此严重,若皇上此刻回城染上时疫,必定朝政动荡,彼时内忧外患,百姓不得安居乐业。
凌彻云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只能暂时按捺下回京的冲动,并命令傅君言将皇宫里的消息,事无巨细尽快呈上来。
林竹唯几乎是每天十几封简信送往行宫。
宫内已经被时疫夺走了三十来条人命。
幸好太后虽然病倒,却无性命之忧。
直到二十余天后,这场骇人的瘟疫终于被逐步控制。
林竹唯戴着口罩,背着药箱从太医院急匆匆去往各宫查看情况。
当走到一处宫殿前,见到两个太监把一个气息薄弱的太监抬着,脚步匆匆往前走。
她不由叹了一口气。虽然时疫明显控制住了,没有再继续扩散,但一些病重的人还是会面临着生命危险。
况且,治疗时疫的药物都是需要特定研制的,即使太医院连轴转,不敢停歇半分,累瘫了众人,研制出来的药物,也不可能一下覆盖全皇宫里的人。
药少人多,宫内等级森严,必定是先给上位者治疗。
同时为了防止时疫再度扩散,便在冷宫旁边开辟了几间房子,把其它患者,集中在一起照料,至于他们还能不能活,只能生死有命了……
林竹唯无奈地摇了摇头,突然那个担架上奄奄一息的太监,拼着最后一口气,朝她伸出手去,沙哑着声音叫道:“救我……”
“等等!”林竹唯无意间瞥见他他枯竭的手背,瞳孔猛地一缩,突然厉声喝道。
抬着人的小太监,马上停止了脚步,看向林竹唯:“林太医,可是有事?”
“你们把他抬着,跟着我走。”林竹唯挥挥手。
两位小太监虽然疑惑,但还是听令行事。
“两位公公,你们抬着的这位公公,是在哪一宫里侍候着的?”林竹唯冷眼看着晕死过去的太监,冷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