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潇潇可不管你们这么多,已经站累了,找了个椅子就坐下,拿起东西就开吃。
屋中只四人,少女落座,少年不知所措,中年人也才想起来搀扶老人。
刘赤亭怎么也没想到,景猱会笑着一句:“高老,举手之劳罢了。”
明明是两次险些丧命,最后却是轻飘飘一句举手之劳。
对于这四个字,此刻少年人,心中似乎有了些别的理解。
胡潇潇找了一杯水灌下,打量了一番屋中陈设,只觉得笔墨纸砚都有一股子酸臭气息,唯独那老者没有。
倒也奇怪。
想了想,胡潇潇轻声问道:“高老家主,本地人提起高家,都好像有些……忌讳?景大叔到这儿来,也是因为这件事吧?”
问句已毕,但尚无人作答,只有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提壶冲茶罢了。
茶香浓郁,可是一屋子四个人,就有两个只闻得见香味儿,却说不出好在哪里。
“先喝茶吧,赤亭与这胡姑娘还有使君的问题,我会一一答复的。”
一口茶灌下,刘赤亭刚要张嘴,高老却略微一摆手,旋即指着景猱说道:“使君,自腊月以来,我高家隔三差五死人,且死的蹊跷,我却一直不报官。就连……就连我那养子我都没去看一眼,使君觉得不合常理对吗?”
胡潇潇心中一叹,完了,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的,这不,又摊上事儿了。
反观刘赤亭,更在意的是,为何高老连义子都不愿去看一眼?还有这府中……死了很多人了?
此时景猱点了点头,叹道:“高老家主,我是个粗人,战场上杀十人百人根本就不叫事儿。但我初来乍到,听说府上一月死了十一人,江州人心惶惶,都在传一个关于一个三十年前斩山君的事情。在其位就要谋其事,我也是不得已,只能叨扰。”
也是,对于景猱来说,或许打仗更容易,当刺史要难一些。
而此时,门口传来那位袁县令的声音,但有人拦着,他进不去的。没法子,县令也只好守在门前,顶头上司在里面,他也不敢离去。
刘赤亭轻声问道:“三十年前斩杀的山君的事情?”
但高老低下头,一双浑浊眸子,是看向了刘赤亭手中的剑的。
“不错,三十年前邓大年曾持此剑斩山君,帮我报了大仇!”
胡潇潇看了一眼刘赤亭,方才这位高老明明声音深沉,恨意十足。照那憨货的性子,应该要刨根问底才对吧?可是……她瞧见刘赤亭时,后者面色十分淡然。因为两人之间有玉笔与跟赤翎玄阳的契约的缘故,胡潇潇甚至可以感觉的到,此时此刻的刘赤亭,眼中竟是有几分讥讽。
边上少女抿了一口茶,打算回头再问。出门这么久,头一次喝茶呢,但这跟泡树叶儿有什么区别?半点儿灵气都没有。
再一转头,却见刘赤亭变得一脸认真,眉头紧锁着。
这憨货怎么回事?今天咋个这么怪?
想了想,胡潇潇先插嘴一句:“高老,匡庐也是名山了,这个山君是指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