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对于爱情不外三种态度:一种是一生拒绝或放弃爱情,数量很少,其中大都是社会精英,国家事业为大。睍莼璩晓一种曾经沧海过后的远离爱情,灵魂深处抱某种终天之恨,背上了卸不了的十字架,就不再去追求新的爱情甚至是任何形式的感情享受。一种是火种凤凰。在旧的爱情毁灭的烟火中,浴火重生,再创造新的爱情。对这三种男人不宜轻率褒贬,人和爱情都很复杂。
春天,爱情也在发芽生长。组织过了两届感情“政府”的秦根开始在构建第三届政府。艾椿教授获知这一信息是在一个仲春夜的深夜。已经是凌晨两点,秦根破天荒的翻进了艾椿的并不高的院门栏栅,很有韵律的敲响了艾椿的卧室窗户,惊醒了他的好梦,谁在深夜诗般的敲窗?肯定不会是歹徒。艾椿透过窗纱,见是秦根,便打开门,见他的后面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那样子仿佛是私奔似的。
“老兄行色何其倥偬!艾椿把秦根和女孩让进了家门。
“避难来了!”秦根进门后气吁吁的说,“路上遇到了流氓。”
“搏斗了吗?”艾椿望着秦根长了好几根很长的寿眉的的一字眉戏涅的说。人老了怎么好长眉毛呢?长而有力。不该发力的的发力了,该发力的萎缩了。
“幸而年轻时练过拳脚!”秦根很豪迈的望了一眼女孩。
“你这是英雄救美啊!”艾椿给女孩和秦根各倒了一杯饮料,两人几乎同时一饮而尽。
秦根给双方作了介绍:“这位就是我常同你说起的艾教授。这位是我的忘年小友洗诗。是位顶呱呱的理发师。”
“西施?”艾椿打量了一下女孩,体态轻盈,秋水精神,落落大方,光艳触人,颇有名姝之质,还有点波西米娅的的韵味。艾椿觉得这个女孩似曾相识,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的。
“哪里?西施美女只能一个。她同大作曲家洗星海一家子姓,学名称洗诗,诗歌的诗。”
“这名字比西施还好!”艾椿笑着说。“诗歌是要放到清水里洗的,现在难得有不被污染的清水了,所以许多诗歌都很脏。”
“你别说,这洗诗可是诗歌爱好者,她写的诗和散文挺清爽哩!”
艾椿看洗诗苗条玲珑,名字挺抒情,为秦根有这样的小友也觉高兴。秦根的情绪很高昂,是他同第二个妻子谢晴离异后,难得有的好心情。
“听口音,好像是南方妹。”艾椿望着洗诗樱红的小嘴。
“母亲是上海人,小时候跟着上海的外婆生活了一段时间。”
“上海滩上十大怪,家家老头怕老太。”艾椿说。
洗诗笑了起来:“我外公就是怕外婆。”
“小洗,你累了,去躺会吧!”秦根关切的说。
“如不嫌弃,去我的房间睡会吧。”待女孩躺下后,艾椿想,从此这张床上就有了第三个女人的气味。艾椿把座机的话把拿起,怕天明后女弟子的长途吵醒女孩,也担心洗诗冒然接柳留梅的电话。
屋里女孩的气味,缕缕的渗进俩个老男人各自喝的茶水里。
“教授,今晚打扰,下次喜酒多敬你一杯。”秦根靠在沙发上。
“进展这么神速?”
“我们这样的年龄,还能经得起慢慢泡吗?”
“你不是没有家窝,干吗深更半夜的要在街头流浪?”
“她说夜间肩并肩走一走更富情调。”
“这年头散兵游勇乱窜的,晚上你带个女孩游荡有风险哪!你们刚才不是遇到流氓吗?再说,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一晃半夜的做法体力上来不了啊。”
“她说夜间走走别有情调。”
艾椿教授想到当初同女弟子发烧的时候,也爱在夜晚散步到外面细语缠绵。几乎所有的动物,在发情期都喜欢在森林原野嬉戏追逐,人的基因里保留了远祖这份动物的不安分。
“说也奇怪,没有这小妞时,成天在家没精打采,撒尿的力气都没有,琴键都触不动,自她进入我的生活后,精力充沛的很。”秦根说。
“对老人来说,感到有些疲劳不是什么坏事。你们接触到发热有多长时间?”
“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秦根字正腔圆的读着《诗经-》中《七月》的诗句,“彼此认识时间不短了,但进入情感程序也就三四个月吧。当年她初入娱乐场所,因小谢不归而苦闷,我同小洗第一次见面。三年后我同小谢办离婚前,去修理一头乱发,离婚也得有精神啊。没想到第二次巧遇小洗,她干起理发行业,自此有了往来。”
“入我床下了吗?何时宣示主权?”
“哪里,她警惕性高得很,晚上不轻易去我家里,要不我能在这时上你这里来?宣示主权怕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