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没事吧?先生──不知道是谁扶起了他。在身边的嘈杂声中,雷德凯逐渐恢复了神智,只是眼前发黑,胸口一阵恶心。他费力地睁开双眼看了看四周,他的身边圈著一群人。这是哪里?这是他开口说的在陌生的地方,花将近二十分锺才找到坐公车的地方,然後坐车转站转站坐车,下车在大街小巷里穿梭,两个多小时後,拖著沈重脚步的雷德凯站在一栋陈旧的楼房前。他的脸上有淤伤,身体不知道哪里被撞到了,丝丝疼痛不时传来,但对他这个经常受伤的人而言,这些又算什麽?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雷德凯急切地拖著酸痛的右脚上楼,到了地方发现大门紧闭才记起来自己没带钥匙,身上又没有可联系的通讯工具,只能干等。等了十几分锺,他下楼找到公用电话,拨打牢记於心中的手机号码,结果却是该号码为空号,请查询後再拨。雷德凯不相信地连试数次,可结果都一样,他只能沈默地挂断电话,转身走回那间屋子的前面。他来来去去,无声息地候在门前,又一身狼狈,路过的人无不狐疑防范,最後是住在楼下的房东找上来,看见是他,颇为惊讶。明明是已经搬走的人,怎麽又跑回老地方来了?听到房东讶异地询问,雷德凯才後知後觉地知道,文清搬走了,现在这个熟悉的地方已经住著陌生的人。雷德凯问知道文清搬去哪了吗?房东说我怎麽知道。他走了就没出现过,搬家退租的时候都是他朋友来帮忙的。房东以为礼扬是文清的朋友,雷德凯听到这些话,脑子一片空白,等回神时,人已经穿过古老的小巷,站在人流如梭的大街上。雷德凯的头一阵一阵地抽疼,他根本不能回想太多事情,他以为自己会死去,随著四分五裂的汽车一起,化为世界的尘埃,消逝、淡化。可再次睁开双眼,他的身边围著一群人,他躺在陌生的地方里,脑袋撕裂般地疼。记忆像是被摔在地上的镜子,破坏成无数块,一片一片,断断续续,不能接连在一起。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文清。在这个一直不能够习惯的城市里,他能依靠的人是文清,他能想到的人是文清,他最重要的人是文清,唯有文清,能令他放下心来。雷德凯翻找身上的东西,他拎著醒来离开前某个好心人递给他,说是他的东西的袋子,里面放著他的履历表,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他翻遍全身上下,只翻找出不到一百块的零钱。拿著这些钱思忖了片刻,他同样选择乘坐公车,他是节俭惯了的人,即使一身是伤,也宁愿挤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