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蒋弼之上楼了,很快又下来,递给陈星一个半新的平板电脑,“别老玩手机,毁眼睛。”
陈星哪好意思接。
“拿着。”蒋弼之近乎命令地说道,“没收的安怡的,闲着也是浪费。”
陈星讪讪地接过来。
“这是什么?”蒋弼之拿起陈星的手机,“没在玩?”
陈星有些纳闷,“科目一呀,先生没考过?”
“……时间太久,忘了。”
“您是什么时候考的?”
“……就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哦也是,都十好几年了,题肯定都变了。”
蒋弼之一言不发地坐回自己刚才的位置继续看文件,陈星小心地觑他一眼,感觉气压突然降低。
晚上两人各自回屋,陈星到底是好奇心重,摆弄起新鲜的电子产品越发爱不释手。他很快搞明白了用法,下了几个有用的app后,又把兜里那张纸摸出来,摊开,认认真真地拍了张照片。
“亲爱的哥哥,有些话当面说不出口,但我又十分想让你知道,于是就给你写了这封信。”
陈月递给他纸条时确实是一脸的难为情。
“我们的教育似乎很喜欢赞美苦难,似乎人就应该因苦难而变得更乐观、更坚强,而苦难也因此成为值得嘉奖的东西,甚至被说成是人生的财富。”
陈星心想,怎么会呢,苦难怎么会是个好东西?
“我对此只能表示:都是屁话!”
陈星在心里纠正道:这里用“嗤之以鼻”更合适。以后真要少说脏话了,把妹妹都带坏了。
“所以当我在作文里写下‘世界吻我以痛,我却报之以歌’时,心里是极嘲讽的,痛还唱得出来,看来痛得还不够厉害。”
“但是我刚才突然明白,尽管我不喜欢苦难,你也不喜欢苦难,我依然很愤怒,你也依然是个哭包(别不承认,你从小就比我爱哭,我早就发现了,所以以后也不用在我面前强忍着),尽管苦难所夺走的远比它赋予我们的要多,但我们依然可以放声高歌。”
“因为我的歌,不是唱给这世界,也不是唱给别的什么人,我的歌是唱给自己,也唱给你,我唯一的、最爱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