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搬两趟,时间就差不多了吧?
凌存没有回头看他,发丝乱蓬蓬地搭在脸上。他只泄露出一个短促的鼻音:“……嗯。”
看来是真的困了啊。
弹了一上午钢琴,手和肩膀估计都酸到没法抬起来了。确实该休息了。
温演最后瞥了一眼他消瘦的背影,抬起一套桌椅,朝着门外走去。
第二趟回来的时候,温演的背部已经沁出了一层热腾腾的汗水。
他从口袋里抽出纸巾,擦去了掌心堆积的汗液,然后才走到凌存的身边。
绿色垫子上,睡着的少年呼吸均匀,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显然是已经陷入绵软的睡眠里了。
温演屏住呼吸,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停留在凌存白皙脖颈的上端。
“小……”
他还没来得及叫凌存醒醒,就被一声巨大的“砰!”声打断了。
房间里的光仿佛被惊扰了一般仓皇晃动起来。温演立刻回过头,眼睛却只来得及捕捉到门被球击打而合拢的瞬间。
“诶?”不至于这么背吧!
温演感觉自己嘴角处的肌肉克制不住地抽了抽。
“唔……”
而他的另一侧,带着强烈的低气压缓缓从垫子上爬起来的凌存,发出了不满的鼻音。
“为什么、这么黑。”沙哑的声线。
温演深呼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刚刚好像有人不小心把球踢过来了。”
“……然后?”
“然后,门锁上了。”温演尴尬地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钥匙,“从里面的话,用钥匙是打不开的。”
凌存闻言,半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圆:“……哈?”
“也就是说,我们两个被关在这里了。”温演表情诚恳。
凌存盯着温演的脸看了几秒,立刻起身跑向门口,用力地锤击了几下,大声呼唤着外面的人。
“开什么玩笑!下午还有工作要做啊!”
温演讪讪地解释道:“我刚刚回来的时候,操场上几乎没有人……大家好像都去大礼堂看下午的节目了。”
温演发誓,他眼睁睁看着凌存的嘴唇颤抖了几下,凶恶的话语几乎是徘徊在他嘴边,以至于差点脱口而出。
然而,他忍住了。
只是眉头再次紧紧地锁了起来。
“……呼。”
凌存叹了口气,用力地踹了门几脚。然而,这扇看起来破破烂烂的门,竟然纹丝不动。
他环视着四周,将昏暗的器材室里堆积的东西一一扫过之后,目光最终落在了光亮的天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