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豆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不禁在心里大喊:妖怪啊,杀了她。
男人丑到什么程度他都可以忍受,而女人,如果到了这种吓死人的程度就真得该杀了。
此女叫花田织衣,其父花田竞雄。
她没有兵器,只有一双纤纤玉指。
她双脚踩着木屐,扭捏而出,走下檐廊。
她踢踏而行,徐徐穿过清风漾荡的花田,迎向牙犬龙次郎。
东瀛雄鸡停下脚步,牙犬龙次郎探过头去,道:“小姑娘,你的父亲大人呢?”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
花田织衣微微抬头,道:“死了。”
她轻轻举起手,轻轻朝身后指去,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牙犬龙次郎放眼望了过去,他这才发现在那房屋的一个檐角上吊着一副骷髅,正像风铃一样随风飘荡着。
牙犬龙次郎轻轻叹息一声,道:“你真是我的红颜知己啊。”
花田织衣嘴角一裂,裂到了两边的发髻线,她的两个黑窟窿里似乎还流露出一片浓情蜜意般的欢喜色。
却不想,牙犬龙次郎又突然道:“可是,我还是要杀你。”
花田织衣再次咧嘴一笑,将两个黑洞洞的窟窿看向牙犬龙次郎,大有一种含情脉脉的意味。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柔声道:“我也正有这个心意。”
巴豆在天上看着那一对温柔的情侣,脑袋都要疯掉了,他觉得有一万双鬼手正在挠他的心,抓他的肝,让他生不如死。
干啊,你们倒是干啊;打啊,你们倒是打啊……在这地狱里,你们就做那一对沉默的鬼鸳鸯,难道不好吗……。
一阵清风吹过油菜花田,吹拂着花田织衣的头发,吹拂着她的花衣服,也吹拂着她眼中的郎君。
他的郎君端坐在雄鸡之上,仿佛黯然神伤。
火红的大公鸡被清风吹拂起红艳的羽毛,那羽毛如波浪般层层涤荡,美不胜收。
牙犬龙次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问道:“我如果杀了你,你可有什么遗言?”
花田织衣不无遗憾的说道:“我已经说过遗言了,只是太可惜了,至今还没有实现呢。”
牙犬龙次郎道:“那是你这个小姑娘活得太累啦,遗言吗,是交代死前的事情,你为什么会那么偏执呢,非要去实现一下死后的愿望呢?”
花田织衣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懂。”
牙犬龙次郎点头,道:“遗言是为了别人,比如我,如果是为了你自己呢,只是一份了却的心意而已。”
花田织衣:“哦。”
牙犬龙次郎:“懂了?”
花田织衣轻轻点头,懂了。
他们的对话让巴豆傻半天。
神,怎么可能领悟到俗人的情谊呢?又有一万双鬼手在挠他的心,抓他的肝,撕裂他的肺……。
花田织衣柔声道:“为了你,也为了我的心意……。”
牙犬龙次郎道:“如何?”
花田织衣道:“那就请牙犬君为我写一首歌吧。”
她将和服的长袖缓缓扬出,“谱写一首花田之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