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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阮听雾起得很早,洗漱完拿了张英语报纸下楼吃早餐。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漫到英语纸张上,报纸太大,她折叠了一半,折叠完抬眼忽然看见早上从来没有出现在家里的人,此时正陷在沙发上低头滑手机。
男人姿态闲散,长腿一览无余地放着。阳光浸到他握着手机的五指上,根根分明又纤长。
阮听雾轻眨了下眼,他坐在沙发上,她要想去厨房必须得经过他身边。于是那些英语报纸的单词好像被人为打乱,她很难再静下心阅读。
想主动地说一声早上好。
但昨晚梁宴冷脸蹙眉的模样浮现在脑子里,她也不知道他心情有没有变好,所以在经过他身边时,她没敢出声,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放到最低。
余光里梁宴也没抬眼看她,也像是将她当空气。
阮听雾心脏像被狗爪刺了下,手心握紧英语报纸,难过地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厨房门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嗓音。
懒洋洋的带着些喉间磨出来的颗粒感。
“生气了不理人啊?”
阮听雾本来都没什么,只是这一下被他弄的鼻尖都酸了下。
她有资格生他的气吗?
她从来就没有。
顿了顿,她好脾气地弯了唇:“我没生气的。”
心底却更难过了。
他有留意到她情绪的变化,大概是因为昨晚他冷着脸,但让阮听雾难过的从来不是这个,因为她知道他有在她面前压情绪。
让她难过的是她和他的生活圈子完全不同,也毫无交集。但这能怪他吗?她能为这个生气吗?
怎么可能。错的从来就不是梁宴,而是妄想美梦成真的她。
几秒后,他嗯了声,起身进了厨房,“吃早餐。”
疏离又周全。
梁宴从厨房出来,手里端了一个圆盘,阮听雾一眼便看见圆盘上盛着她爱吃的虾丸,而且不是昨晚过夜的那份,而是新买的。她吃过这么多次,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除了虾丸,今天的早餐格外丰盛,油条,粥应有尽有。
这是第一次她有这么多可供选择的早餐。鼻尖又酸了下,开口问:“陈姨呢?”
“我让她多睡会。”梁宴将早餐放到她眼前,随之坐下。
随后是一段长久沉默的时间。梁宴坐在她对面低头摆弄手机。
“你不吃吗?”阮听雾夹了颗虾丸,抬眼问他。
“吃过了。”梁宴头也没抬。
“……”阮听雾:“哦。”
阮听雾:“你今天很早就回家了吗?”
梁宴:“嗯。”
她又闷头喝起粥。
往后又没人说话。
阮听雾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她和梁宴之间,沉默才是常态。
两个没有特别交集的人,该怎么样走在一起呢?
她绞尽脑汁地想聊天的话题,但他明显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也是,他能有什么话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