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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到底不是铁打的架子，几天下来，脸上就显端倪了，眼睛下头老大的黑眼圈，一万三纳闷地问她：&ldo;小老板娘，你晚上是做贼去了吗？&rdo;贼？说到贼，木代忽然想起曹严华来了，往常，他发微信是最勤的，配图要么是解放碑，要么是索道口，还要加一句：&ldo;今天心情不赖。&rdo;想必是得手了，犯罪地点都在照片上。不过这两天安静地有些异样，木代发了微信问他最近如何，也如同石沉大海。这一晚十二点多，木代照例披了衣服下楼，挨个检查门窗，伸手撼了又撼，困意忽然上涌，掩嘴打了个呵欠，看窗玻璃上自己映出的脸，眼睛血丝密布地像个兔子。突然好生恼火，你要来，你就来，动手打架也不怕你，最怕这么拖着，拖的人精神全无。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原来是这个道理。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码，木代随手接起来：&ldo;喂？&rdo;那头没出声，木代等了两秒，心里忽然咯噔一声：&ldo;喂？&rdo;果然，略顿一顿之后，听筒里传来罗韧的轻笑声，木代头皮都轻微的发炸，下意识冲到落地玻璃窗前。路道，河街，荇糙，不夜的招牌，憧憧阴影里像是完全没有人，又像是都有人。他说：&ldo;我今晚不会来的，早点睡吧。养足了精神，咱们……明天见。&rdo;又是早饭的点，餐桌旁反常的不见了木代，霍子红是老板娘，张叔又到了腿脚要补钙的年纪，跑上跑下传达这种事，理应是自己做‐‐一万三很积极：&ldo;我去叫小老板娘。&rdo;他蹬蹬蹬几步跑上楼，木代的门半掩着，一万三没那个胆子直接进去，在门口咳嗽了又咳嗽：&ldo;小老板娘，吃饭了。&rdo;木代说：&ldo;进来。&rdo;门一推开，一万三脑子里懵了句：我滴娘啊。木代在练功。木代的房间跟别人不一样，墙面上总是多出几个凸凸凹凹的方便练功，比如两米高处有个凹窝，一万三以为是装修工人不小心砸的，直到有一次亲眼看到木代一只脚踩在凹窝里，一只手撑着天花板，整个人跟交叉的墙面形成了一个直角三角形‐‐在换灯管。因此一般是见不到木代清早起c黄在院子里哼哼哈嘿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情景的，她经常把自己扭的跟八爪鱼一样或者倒立着看书看片，用她的话说，那叫功夫在平时。所以，一万三可以肯定，木代现在也在练功。不过练的有点瘆人，她等于四肢张开悬在半空，四根登山用的绳索分别绕著她脚踝手臂，连着屋子天花板的四个边角。一万三进门的时候，她的手脚同时外绕，相当于又缩短了一圈绳索的长度，整个人受的撑力更强。一万三小心翼翼：&ldo;小老板娘，你这是……&rdo;&ldo;拉筋。&rdo;哦，好像是听木代从前说起过，动手之前如果能适当撑拉，筋骨受伤的风险会小些，原来是这么拉的，脖子里要是也加一根，跟五马分尸也没两样。一万三说：&ldo;哦，那我去跟老板娘说，给你留点饭。&rdo;他生怕木代异想天开拿他打桩什么的，三步并作两步往外走。&ldo;慢着！过来帮我看看，我脸色好吗？&rdo;根据多次对敌经验，这种时候，一定要诚实，溜须拍马的话会死的很惨，一万三过去看了看，诚实摇头：&ldo;不大好。&rdo;木代嘴巴往边上努了努：&ldo;帮我贴个面膜。&rdo;一万三殷勤之至，做的真是到位，帮她贴之前还拿热毛巾先敷了脸，举着面膜纸比对着鼻子眼睛贴下去的时候，一万三问了句：&ldo;小老板娘，今天是不是要见……什么人啊？&rdo;木代不置可否。一万三人品欠奉，脑瓜子实在是灵的，木代的身手他见识过，一般的打架根本用不着撑拉什么筋骨，这次事先居然有所准备，像极了武侠小说里的约定比武，酒吧的日子按部就班无聊透顶，一万三居然有隐隐的兴奋感：&ldo;那小老板娘，为什么要做面膜呢？&rdo;木代说：&ldo;全方位的碾压，身手上，精神面貌上，碾压！&rdo;&ldo;碾压&rdo;两个字，发音很重。懂了！一万三兴奋极了：他就爱看这种掀锅砸碗捅篓子的事情，闹的越大越好，最好把木代抓进去，蹲个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