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他妈见到最黑的资本家了,真是浑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东西。我晚上睡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上老当了,哪是耗子多阿,整个是蚊子窝,我都怀疑自己能不能熬到天亮,挣扎着奋斗一晚上,再张开眼睛,连眼皮都没放过的起了个大包,我这个恨的阿。痒痒却不敢抓,老板让我跟着干活,夏天天热的要人都要背过去,味那个难闻就别提了,纸张还有木头分开放,还有从乱七八糟的垃圾里捡那些铁片,幸好老板给了副手套,不然手算废了。饶是这样也没少受折腾,一天下来,手都木了。我打小就不是什么娇气的孩子,老爸从小教我怎么做老爷们,眼泪都不准流,我他妈这天累的都想泪湿长襟。晚上再睡觉我就知道怎么对抗蚊子了,我给自己猛结实了,老板给了个没人用的破床单,都成黑色的了,一股子汗腥味,我都忍了,一晚上的蚊子我也忍了。一天十块外加两顿饭,我熬了半个月,觉的日子慢的就跟乌龟爬似的。旁晚的时候天有点阴沉沉的,象要下雨,老板已经提前把东西放好,也回家躲着去了。他家就在垃圾回收站的旁边,我有次逗他说,不怕我晚上把东西都给他搬了,他笑眯眯的说:“他家养了好几条狼狗呢。”我觉着跟这么个人干活没劲,可一想起自己身份证都没带,我就脑袋仁疼,我总不能回去,找林丰说,喂,那个我身份证你给我放哪了?!我想了下,随即打住,怎么想怎么那么让人……寒……大夏天的楞是激了我身冷汗。我说路爱国,你还是消停消停吧,你就是倒霉催的,老实窝着吧,一年半载的过去,到时候谁知道路爱国你是兔儿黑阿,到时候天高任鸟飞,你爱怎么活就怎么活。让时间冲刷一起吧。想通了,我也就舒服了,慢慢的不计较那些乱七乱八的事。过早的任命,就是让我整个人看起来都好像老了十岁,有次和老板聊天,老板居然觉的我比他也就小个一两岁,把我给打击的好几天都没精神,后来有机会找镜子照了下,里面胡子拉碴,鬼见了都得怕。我想起自己跟做梦似的日子,洗脸跟猫舔似的,胡子就是随便的两下,我呼噜了下脸,我从口袋里掏出钱,沾着吐沫点了点,在我点钱的时候,我忽然觉着我这个点钱的动作特别的熟悉,我猛的想起来,每次那个老板就这么给我点,眼睛眯的就跟那个葛朗台似的。发现的自己另一个缺点后,我开始认真审视自己的日子,随后就握好了这175块钱连跟老板说都没说就走了。还是顺着铁路走,我想走到哪是哪,可不能刚从魔窟出来自己又掉井里。可我发现自己新增个毛病,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比如看见什么矿泉水瓶子阿什么易拉罐的纸片什么的,就忍不低头去捡。一天下来居然也有一袋子,我叹口气,回到垃圾回收站的时候,老板有点吃惊,以为我偷着走了。我说:“我是想单干去了,给他剥削的太苦。”老板笑笑一副商人样子,给我讨价还价,幸好我在这几天也看多了,最后他给我的价还不错,居然给到了2毛五,虽然最后又白要我个矿泉水瓶子,可一天下来也凑足了11块钱。我花十快又从他一堆破烂里掏了见露棉花的军大衣,看他的那狡猾的样子,我知道自己肯定给多了。晚上我见有人捡铁轨边上的破饭盒吃里面的东西,我觉自己这个状态没准哪天也得混到这个地步,最后还是找是没提前就尝试的勇气,找了老板商量了下饭的事,最后按一天三块标准弄了个两餐。老板最后还说:“你在我这干多好,在铁轨那捡东西都是小拾荒的才做的。”老板说的小拾荒我见过几个了,都是瘦的跟猴子似的孩子,有的眼睛占整个脸的一半那么大,看着都吓人。晚上我就在他们聚集的另一边睡觉,相安无事过了那么几天,直到有天下雨,我想躲进一个大水泥管子的时候,被这一群小兔崽子给连抓带咬的弄出去淋了半夜的雨后,我才觉出那句哪里都是江湖的真谛。 林丰说:“烧着呢?”我觉的有点晕,真想直接装死算了。他掐住我的人中,这缺德的一手疼的我直翻白眼,我说:“你他妈要做什么,我都这样了。”林丰说:“都这样了,你还他妈的他妈的叫唤,看来没事阿。”我闭气不理睬他,实在是没那个精力,也真受不了他那个德行。林丰抬我起来,要抱我腰那,我知道他的意思,我咬牙自己起来,挣扎了下,林丰松手,我险些栽倒。他冷眼看我在那晃晃悠悠,眉毛紧锁。我知道他这个人什么德行。车开起来的时候,我觉的好点了,他离的我比较远,上了车就直接把我甩在一边,我觉的是嫌弃我身上的味。到了地方,早有人准备好,上来试表输液的折腾。输上液,也就没多会,我就觉的好点了,我这个人从小到大生病的时候少,偶尔有个伤风感冒,随便吃点药就能好利索,现在这样估计药效也快。人有精神才觉出又渴又饿的。我对林丰说:“能给口水嘛,顺便再给弄点吃的。”林丰抬头扫我一眼,我知道他的这个表情,不耐烦外加懊恼。他说:“你就折腾吧你。”他坐到我身边,刚才试表的时候有人用水给我擦了擦,估计味好闻了。他说:“我让人跟了你一路,从你跟李英明那傻子在一起开始到酒店里,我就琢磨你和他做什么呢……”他说到这顿了住,狠狠的看我一眼,“告诉你路爱国,再有一次,我他妈弄死你。”我没力气搭理他,我早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他这个人,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没想到你半夜跑了,我倒要看看你跑哪去,没想到……”林丰说到这居然冲我笑了,笑的那个促膝,我知道他看我这个狼狈看的很过瘾。我就跟他妈猴子似的,让人看了猴戏。我能说什么,都怪自己没本事,没脑子,出去还不知道带身份证,也没什么本事。林丰随意的把脚搭在我床边,伸到我的薄被里,贴着我的小腿。我挪开点。林丰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在想什么。我被他看的发毛,我说:“你就不会给我弄点吃的?”林丰皱起眉头,“你老实点吧,刚医生告诉我了,你现在太虚,给你输葡萄糖了,等明早吧。”话是这么说,可我饿阿,饿的都睡不着。我觉的整个人都抗不住了,之前多苦,我都有那么个念头,我自由了,我可以干我想干的了,现在好了,啥盼头都没有了。林丰现在找到我了,为了瞒住缺魂的李英明不定给我送哪去,林丰这个人我怎么也对付不了。我闭上眼睛,我觉的自己就跟死鱼似的给扔案板上了。早上的时候,终于有粥喝了,清汤寡水的凑合了几根咸菜。下床的时候觉着脚虚的很,走了几步就出虚寒。幸运的是,一天都没看见林丰。到了中午饭菜质量有点提高,傍晚的时候也还可以,终于要睡觉的时候,林丰进来了。我大概在个别墅样的地方,透过窗子看到外面都是树阿草的,估计地方也比较偏,而且林丰来前听见外面的车响,估计是才赶到就找我来了。这个地方也就两个人,一个专门给送饭,一个就在门口盯着我。林丰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关了灯准备睡了,他进来后打开灯,这个地方的灯都很亮,我被强光刺激的眼睛有点不适应,就拿手挡了下。林丰说:“你紧张什么,又他妈不是什么贞节烈女的。”我没力气跟他斗,他那恶心话埋汰我,我也不能白给他恶心,可话到了嘴边,我又咽下,我知道我话说的又多狠,一会他就怎么给我再招呼回来。我看他一步步走近,还真他妈有点紧张。结果他只是低头,头对头的碰了碰我的额头。“好点了。”他小声说,根本没要我跟我说话的意思,就跟自言自语似的,“没想到猪头也会发烧。”我斜眼看他,“猪头想睡觉了,麻烦你出去好嘛?”林丰这才正眼看我,居然笑眯眯的说:“往里靠点,我要上去。”床大是大,问题是有个心情,我说:“我累了病了,麻烦你网开一面,能不能先放我一马。”我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上去能让人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