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妹妹,不如跟姐姐一起伺候王爷吧!”赛凤娇得意洋洋地炫耀,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敢跟王爷讨要专宠,也不看看王爷是何等尊贵之人。哼,真是自取其辱。栀子没有理她,明亮乌黑的眼瞳仍然紧紧盯视着萧御熙。萧御熙被她那双清澈无暇的眼眸看得有点不自然,赶紧别开脸,把注意力集中到赛凤娇身上。心在哭泣,栀子麻木地转身,离开内室,跌跌撞撞地走出沁香苑;然后毫无目的地在整个龙翼殿走着,耳边不断回响着一句话,“男人三妻四妾原本平常,何况本王是...”是什么?王爷又怎样?未来的皇帝又怎样?玉帝可以只有王母娘娘一个,为何你萧御熙就不能?她以为,只要对他付出一切,便可以长相斯守,现在才知道,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原来,这就是爱情!七公主与白娘子的为爱奉献,她们的付出可以得到回报;而自己呢?什么也没有!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幽幽院。已近隆冬,满园疮痍,没有栀子花的卓卓生姿,只有枯叶悬挂枝头。她伫立在栀子树丛前,抬头仰望着东方,那里的天空渐渐变白,启明星在闪耀着光芒。突然好想念天庭,那里才是自己的家。四季如春,安宁静谧,虽然没有人间的热闹,却也没有人间的烦恼,更加没有心痛。是时候回家了!!她缓缓地转过身,一路疾步,回到寝殿。侧身坐在明黄色的大床上,抚摩着自己躺过的地方,回忆着与他之间的点点滴滴。原来,那就是所谓的人间七情六欲,来得快,去得也快。什么东西都很快,爱情、欲望、快乐、痛苦等等,短短的时间里,她全都尝试过了,最终结果是,痛得一塌涂地。移步走到樟木箱子前,从里面拿出一直保存、准备带回天庭的各种小礼物,打成一个小包袱。忽然,她的手停在一只白色小玉瓶上,那是她夏天采摘的栀子花,晒干磨细成花粉,她一直想给他,让他放在一直宝贝的那个香囊里。可惜,还是没有机会。她拿起小瓶子,来到书房,一边抚摩着书案,一边回味着那段习字的快乐日子,耳边蓦然响起他的话:“以后去哪里,干什么,都要让我知道。我不在的话,你就把去处与原因都写下来。”写下来,有必要吗?不会再回来了,也就没有必要留下字条,既然决定要走,就应该走得干净彻底。将玉瓶往书案上轻轻一放,她赫然地离开龙冀殿,回到幽幽院,留恋地望着四周,似乎要把这里的一切都深印在脑海之中。天空逐渐泛白,她闭上眼,轻念几句,身体徐徐升起,向着东方飘去...碎心逐星沁香苑,依然灯火辉明。萧御熙杵在窗前已经好几个时辰了,栀子一走他就这幅模样,仿佛成了泥塑木雕一般,任赛凤娇怎样叫喊、哀求、甚至挑逗,都无动于衷。突然,门外传来小丰子的尖细嗓音,“王爷,已经五更天了!”萧御熙终于回过神来,俊脸闪过一丝莫名的惊慌,回到床前,俯身捡起地上的长袍,迅速穿戴整齐,向外奔去。赛凤娇脸色铁青,他就那样从她身边走过,没有看过她一眼!直到那抹高大颀长的身影渐渐隐于门外,她才狠狠地举起手中的暖炉,大力地甩在地上几乎是用飞的速度,萧御熙很快地回到寝房。见到那张明黄色的大床上空无一人时,眉头立刻皱成一个川字,内心陡然涌上一丝恐惧。“小丰子!”“王爷----”一直跟在他后面的小丰子即刻跑进来。“栀子姑娘呢?”小丰子瞄了一下空荡荡的大床,结巴地回答,“这个这个奴才也不知道,昨天夜里,奴才一直候在沁香苑。”“昨晚谁在大殿当值?”“好像是小样子!”“还不赶紧给本王传他进来?”见小丰子仍然愣在那,萧御熙既心慌又气愤,越过他,疾步来到大殿。正从外面走进大殿的小样子见到他,赶忙跪拜问安:“王爷早安!”“栀子姑娘呢?”“栀子姑娘她不在寝房吗?”萧御熙一听,内心的恐惧更加加深,速下令吩咐众人把整个龙冀殿各内室、角落都寻找一遍,他自己也火速来到书房。一跨进门,便被书案上一个小玉瓶吸引了视线。他跑近去,抓起玉瓶打开,一阵栀子花的馥郁香气蓦地飘散开来。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攥住一样,一个可怕的念头猛然冒出。他疯狂地跑回寝房,打开靠墙放置的那个华贵樟木箱子,不出所料,里面的小物品全都没有了,这些不值钱的小东西,栀子视如珍宝,说要带回天庭给她师父和姐妹们。犹如五雷轰顶,萧御熙全身血液仿佛停止流动,感到浑身无力,他一下瘫倒在地这时,小丰子走进书房,“王爷,是时候上早朝了,请让奴才帮您更衣!”萧御熙赫然站起来,飞一样地往外面跑去。小丰子先是一鄂,随即也赶紧挥动粗短的双腿,一边追赶一边大喊,“王爷,外面风大,您没穿大氅,王爷,王爷。。”萧御熙脑子一片空白,他来到幽幽院,看到里面空荡荡的;然后又疯狂地向外跑,一直跑到马厩,迅速跳上他的专属骏马,一拽缰绳,宝马闪电般地冲了出去。一切太快,快到连马夫想按上马鞍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呆呆地望着他灰尘而去。萧御熙的随身侍卫林虎、赵豹,不知几时也早已出来,他们也连忙驾马,尾随跟上。一路上,萧御熙拼命鞭抽着宝马,马匹四蹄晾开,疯狂前奔,很快冲出望京东门,朝东奔去。风鼓起了他的衣衫,初冬的早晨,寒冷刺骨,但他全身大汗淋漓,一点也感觉不到阵阵寒意。漆黑的双眸,一直注视着东方,注视着那颗闪耀的启明星,耳边萦绕着她曾经说过的话,“王爷,你知道吗,我就住在那颗启明星的后面,你以后想我的时候,可以仰望启明星,就像看到我一样。”东方那里越来越亮,云彩被镀上一层金色,一轮红日喷薄而出,大地一时之间明亮起来。已经狂跑了快两个时辰,萧御熙根本没有停下的意念,骏马被他抽打得后股鲜血粼粼。最后,终于再也忍受不住,马失前蹄,它口吐白沫,一下子卧倒在地,萧御熙被狠狠地甩了出去。全身扑倒在刚硬冰冷的地上,可他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他支撑着、吃力地站起来,坚持望向天边,可惜,启明星已经消失了。他拼尽全力,朝东方天空大喊一声:“栀子栀子”随后,眼前一黑,堕入无边的黑暗之中。林虎、赵豹两人刚好抵达,他们立刻跳下马背,冲到萧御熙身边,“王爷,王爷”萧御熙双目紧闭,苍白的嘴唇死死地抿着,不知几时,长发已然披散,在冷风的吹拂下,狠狠地打在他的俊脸、颈脖上。“林大人,王爷身体越来越冰冷,我们要尽快把他送回皇宫。”赵豹刚毅的脸满是担忧神色。“好!”林虎也焦急地点头,“赵大人,我的坐骑稍微温顺,让王爷与我共骑一匹。”赵豹赞同,两人大费周章,小心翼翼地把萧御熙扶上马背,林虎也跨坐上去,一只铁臂牢牢箍在萧御熙身边,另一只手,抓起缰绳,大声吆喝,朝皇宫方向驾去。赵豹也驱动黑马,紧紧跟随在后面。“赵太医,情况如何?”萧御熙突然缺席早朝,让康帝纳闷不已,早朝一结束,他就亲自来到龙冀殿,想不到刚好碰上林虎等人抱着昏迷不醒的萧御熙归来。“启禀皇上,经微臣诊断,宙王爷他染上了风寒。”“染上风寒?”康帝面色大变,怒叱众人,“你们这些当奴才的,不好好看着主子,竟然让王爷染了风寒,你们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