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苏镇长你说,还真的有。”廖早云知道苏家在酒厂里有人,明面上就有何小东,暗地里就不知道。不过人家是大股东,这样布置理所当然,于是直接把话挑明。
“老廖,你说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五溪源乡的乡长程末平你还记得吗?”
“记得,当初就是他拍板把酒厂卖给我家的,转让协议上还有他的签字。”
“这家伙鼻子挺灵的,不知从哪里听说酒厂的酒在国外获了奖,这几天就去了四趟厂里。第一次说是恭喜厂里为国争光,我置办了一桌把他打发了。他第二天又来了,问有什么困难需要乡里帮忙解决。厂里那有什么困难需要他解决,就算有也不是他能解决的。被我回绝之后他脸s色就不好看了。结果乡里啥地税所、企管办等单位来了一拨又一拨,检查这个又检查那个,明摆着找碴。于是程末平第三次来,张口就要四成干股,我当然不答应。结果他第四次来,开口就威胁说当初卖厂被人骗了,说这涉及国家资产流失,还说要让公安局的抓姜董事长,说她涉嫌诈骗。”
“真是贪yù熏心的家伙。”苏望淡淡地说了一句,“老廖,我前几天让何小东发往潭州的几箱酒都发了吗?”
“都发了,小何找了郎州火车站的一个朋友,放在客车上就给带过去了。我来之前潭州那位张同志还给小何打了传呼,说货收到了。”
“那就好,你准备一下,估计省报要来厂里采访,还有省委办公厅那边可能会有人下来考察,估计就是这段时间的事,你要做好充分准备,可不要搞砸了。”
“苏镇长,你的意思是?”
“我们也算是为荆南省争了光,省报不跟踪报道一下怎么行?各取所需吧。上省报也是一种广告,说不定还要上省电视台,我们就能省一大笔广告费。我呢,原本想让醉乡酒成为省里接待用酒,在潭州找了找关系。结果那边反应很好,正缺我们这个典型。”
苏望也没有想到结果会有这么好,还是俞巧莲打电话时一语泄天机。原来顾总理元旦期间要来荆南省视察,要是把刚获得国际大奖的醉乡酒搬出来接待中央领导,省里也觉得很有面子。于是现在省里比苏望还要着急,天天催着苏望把酒赶紧送过去,让省里领导先品尝一下,看是不是名副其实。
“苏镇长,那这可真是好机会”廖早云不由一拍大t腿道,他和苏望一样,对醉乡酒非常有信心,只要那边尝到一口这事就绝跑不了。
“这事可能还要需要一段时间cào作,我给郎州那边打几个电话,让几个朋友先给你撑撑面子,让程末平那只féi手先缩回去。等省里的事一定下,程末平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兴风作làng。”
“那好,有苏镇长坐镇,我老廖就放心了,也敢放手去做了。”
过了两天,廖早云就一连打了几个电话过来,兴奋地说郎州地区国税、地税联合检查组到了醉乡酒厂,检查了一番,带走几箱十年dòng藏酒后留下了一块“郎州地区纳税模范”的牌子。接着郎州市工商局检查组又去了,带走了几箱十年dòng藏酒后也留下一块“郎州市优秀民营企业”的牌子。最后廖早云接到郎州市宣传部的电话,说省报、省电视台的记者两天后要来采访,叫厂里做好接待准备。而程末平刚从厂里走,不过他这次来不是来威胁,而是来说好话的,这位鼻子很灵的家伙又闻到什么味道了。
苏望听完不由哑然,这些家伙,做起事来其实效率还是蛮高的。
苏望还在琢磨醉乡酒厂的发展规划时,电话又响了。他接起一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小苏,你那篇三农问题报告我看了,很好,很好,很好啊”俞枢平连说了三个很好,语气显得很激动。[]匡政之路133
“我有很多年没去农村了,现在对农村的情况不熟悉了,真是惭愧。你这篇报告很及时,给我,给我们这些老头子提了醒。我几位老朋友看完后甚至都流眼泪,他们虽然现在身居高位,但根子里却是农民出身,对农民,对农村感情很深啊。你这篇报告提醒我们,现在中国经济要发展,农村还是关键,否则就是头重脚轻。你的那些解决三农问题的想法也很有建设意义,我希望你以后还要多花心思和精力在上面,也算是你研究生课题之一吧。”
苏望听老爷子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听得头都有点昏了,可听到最后一句,不由一激灵,连忙问道:“俞教授,我入学考试通过了?”
“通过了,我查了一下你的成绩,过线十一分。”这初试成绩按道理说要到元旦后才会正式公布,但是苏望知道这位老爷子神通广大,提前查成绩也不是什么难事。
“俞教授,不是还要复试吗?”
“还复试什么?复试还不是我说了算。对了,节过后开学时你就到首都大学来报到,正式跟我学习吧。”
研究生入学一般不是九月份开学吗?这老爷子怎么让我提前入学,自己岂不是要多读半年书?
听到苏望在电话那边保持默然,俞枢平开口了:“你小子怎么这么精呢?不就多读了半年书吗?你非经济专业出身,原本就比别人底子薄,不需要补习吗?再说了,你这半年多出来的时间我就算你博士入学测试了。”
这算不算威胁利yòu?苏望实在无语了,只好期期艾艾地说道:“俞教授,这样不符合规定,我怕别人说闲话呀。”
“谁敢说闲话,你是我的研究生,不是别人的,谁要是说闲话叫他来找我好了。就这样了,你做好准备。对了,还有你的工作单位,我也帮你联系好了,你过来挂个职,脱产学习。好了,就这样吧。”说完俞枢平不由分说就挂完了电话,“老学霸”嘴脸暴lù无遗。
苏望听到话筒嘟嘟的忙音,头都大了,摊上这么个导师,不知是幸运呢还是不幸?不过既然都这样,还是老老实实去做准备,原本的计划全部被打luàn,需要重新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