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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我说：&ldo;我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跟他走一趟。他如果真是凶手，我想他还不至于愚蠢到把我叫出去，然后再把我干掉的，不然的话他刚才在太平间时就已经对我下手了，他肯定还会玩什么花招的，我生性就喜欢冒险，也乐得陪他玩玩。现在你们不是都知道他是谁了吗？真把命玩掉就算了，免得下半辈子还要娶妻生子，一生劳碌。&rdo;曹柳说：&ldo;你真要活腻了，也可以换种活法啊，干嘛非得这样跟自己过不去？！我就从来没见你潇洒过。&rdo;

我笑了起来说：&ldo;曹柳，这可是我打认识你以来听到你说的最讨喜的一句话。我话还没有说完呢。如果黄沙他不是杀人凶手，那么我就更有责任挺身为他辩护了。我毕竟和他相识了一场。我是个乐于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rdo;曹柳说：&ldo;有的朋友，你的肋骨插疼了都没用的！&rdo;我咦了一声，说：&ldo;你看这话说的！&rdo;曹柳哼了一下。

老七叹口气说：&ldo;麻子，那你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吗？跟江建人说他是嫌疑犯的是你，现在又想替他洗刷嫌疑的也是你。一整个晚上下来，你到底在折腾什么你说？！反正这事我是不管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rdo;田心说：&ldo;对呀，我也觉得你没必要去冒这个险。咱们大不了明天就回清城去，何必节外生枝呢！&rdo;

但是我已经决定下来要再见黄沙一面了。毕竟推断出他是凶手这事，实在是太出我的意外了。我还忘不了当初他退伍时喝多了后泪流满面的样子。即便他真是凶手，我也想弄清楚他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的。于是我跟曹柳说：&ldo;曹柳，你也知道，这次我们出来在台里是属于私下里行动，说得难听一点，这叫黑色报导，不出事最好，如果出事了，回去后大家都不好交代。&rdo;曹柳说：&ldo;既然这样，你何必还要去见那个什么黄沙呢？&rdo;我说：&ldo;我今晚如果不见上他一面，这觉肯定睡不下了。万一我出了事，烈士是没指望了，只求你们不要在头面前落井下石就行了。&rdo;

曹柳的眼睛有点湿润了，说：&ldo;麻子，我是那种人吗？&rdo;我说：&ldo;好了，现在我想请你帮我个忙。你马上回到你的房间去，给叶松云打个手机，叫他到你的房间来。&rdo;曹柳说：&ldo;我没什么事干嘛找他？我一想到他那对贼溜溜的眼睛就恶心！&rdo;我说：&ldo;什么事你自己编吧，只要能把他从大厅叫走就行。&rdo;

曹柳嘟囔着去了。老王也要跟着她走，老七对他说：&ldo;你这哥们也太不知趣了，不该你忙的时候你来什么劲？！真让你来的时候你行吗？！&rdo;

五分钟后，我大摇大摆地出了&ldo;沙溪宾馆&rdo;，然后拐到了晚上吃酒的那家&ldo;引蛇出洞&rdo;酒店前。黄沙果然正躲在暗处中，脸上的烟头一闪一闪的。他骑在摩托车上，四处张望着，见到我来了，马上就把车子发动起来，说：&ldo;秦记，快上车吧，我们换个地方说话。&rdo;我坐到他的后座上，深深嗅了一下，果然又闻到了那股浓烈的特曲和着烟味的怪味。我望着黄沙魁梧的后背，心想，但愿我的推断是错误的，不然我这条命也玄了！

黄沙把车开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我们在一棵大樟树下蹲了下来，远处昏黄的路灯看上去有点阴森。我们各自点燃了一支烟吸着，黄沙说道：&ldo;哥们，算我没看走眼，你还敢来见我，有种！你是不是找过江建人，跟他说过有关我的一些话了？&rdo;我心里正纳闷着，听了这话，忍不住就问道：&ldo;你怎么知道我找过江建人这事的？&rdo;黄沙笑着说：&ldo;我的一个派出所的朋友告诉我的。你可能不知道的，你到派出所后不久，我在农行保卫科的值班室就被盯上了。一共有三个便衣，都是以前没在镇上见过的陌生的脸孔。我一看就知道江建人把我往那方面想了。晚上我和你喝过酒后，他就找我不动声色地谈了十来分钟。&rdo;

我问说：&ldo;那你是怎么从值班室出来的？&rdo;黄沙说：&ldo;我跟老宋说要出来吃宵夜，到了街口，骑车拐了几个弯就甩掉他们了。秦记，你到底跟江建人说什么了？&rdo;我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他说：&ldo;你跟我说实话，晚上你是不是到太平间去过了？&rdo;黄沙猛吸了几口烟，沉声说道：&ldo;是的，我去过了。刚跟江建人谈过话后，我就到太平间去了，我是想去看郑小寒最后一面的。秦记，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我在山上的时候就给她写过信了，那时她还在清城财校上学。&rdo;

他的话大出我的意外，我说：&ldo;你爱过她？&rdo;黄沙沉重地点了点头，笑了笑说：&ldo;什么爱不爱的，就那么回事吧。&rdo;我忽然看到他眼中正闪烁着泪花。他哽咽着说：&ldo;但是她却几次拒绝了我的追求。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走了！&rdo;说着，他深深地埋下了头。

我说：&ldo;那么你在太平间的时候，干嘛要躲在我后面装神弄鬼的？！要不是你嘴里的酒臭味，我真还想不到会是你！&rdo;黄沙一听，吃惊地看着我说：&ldo;你说什么？我躲在你身后装神弄鬼？可我到太平间的时候，那里什么人也没有啊！这么说，你跟江建人说的是你在太平间见到我了？这就难怪他要盯住我了！&rdo;我猛地站了起来，说：&ldo;黄哥，那人真的不是你？&rdo;黄沙说：&ldo;你是几点到太平间的？&rdo;我估算了一下时间说：&ldo;大约是在九点半左右。&rdo;黄沙说：&ldo;可我九点前就已经回到保卫科了，此后一直没有离开过值班室，这点老宋可以作证的。秦记，你肯定是认错人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