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佳柏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往外面走:&ldo;万一发烧了怎么办?我在你们楼下等你,然后咱吃夜宵去。我一下飞机,就跑这儿来了,还没来得及吃饭呢。这会儿快饿成踩扁了的易拉罐啦!&rdo;
我只好被他拉着往宿舍走,一念之间想起之前我也淋得如同落汤鸡,小结巴气呼呼地看着我,说着&ldo;会发烧!&rdo;然后把我抓进了浴室,逼着我洗澡的事。
我摇了摇头,真扫兴,干嘛在这么美好的夜晚想起他这个混蛋来。
冯佳柏在前面不停问我想吃什么,我说随便,他就不停说着各种夜宵的方案,还抱怨着在美国,他有多想念国内的伙食,连之前遭他嫌弃的路边摊都令人直流口水。
我跟在后面笑。冯佳柏这几年在美国变得开朗了很多。以前他一直心事沉沉,郁郁寡欢,现在大概是被加州的阳光晒的,人也开始变得青春活泼起来。都说气候和性格相关,阳光越充分的地方,人就越奔放,这还真是有道理的。
早知道这样,我们俩都应去海南读初中和高中才对。我傻乎乎地想。
这天晚上,直到我跟冯佳柏吃饱喝足,他送我回宿舍后,我才真相信他回国了。毕竟盼他回国这种心情像是洗脸刷牙一样,早已成为了我的习惯,忽然之间的改变,还真叫人慌神。
回到宿舍,我就看见久不住校的杜文诺在床上躺着玩手机。她一见着我,说道:&ldo;今晚上这雨下得,我好不容易打上车,到了校门口都差点回不了宿舍。还好遇上王奎,他倒有义气,把手里的破雨伞给我,自己先跑了。我靠,那还真是把破雨伞,我走到一半,伞被吹得只剩下一根伞柄。姑奶奶我在狂风暴雨中举着伞柄,不是等着被雷劈嘛。你说那王奎是想帮我还是害我啊!&rdo;
我心情本来就不错,说道:&ldo;他是想泡你。&rdo;
&ldo;泡我?泡我怎么不送我到宿舍啊?不然被雷劈的就是他了。不过他那个爆炸头发型,也跟被雷劈了差不多。要真劈了,也看不出来。&rdo;杜文诺撅着嘴说道。
我一边倒水,笑着说道:&ldo;你怎么这么损啊。王奎怎么惹你了?&rdo;
&ldo;纯属看不惯他拉低c大的外貌平均线还不自知那样儿。&rdo;
我说道:&ldo;你还别说啊,王奎可是一直演绎着c大版的《美女和野兽》呢。他虽然长得磕碜,女朋友都是天仙儿啊。人家必然是有一技之长的!&rdo;说完我喝了口水。
&ldo;你是说他器大活好啊?&rdo;
&ldo;噗‐‐&rdo;我实在没忍住,喷了一地水。
过了会儿,杜文诺坐了起来,忽然盯着我说道:&ldo;纪晴冉,你是有什么好事儿瞒着我吧?&rdo;
&ldo;什么好事儿?&rdo;我眉开眼笑地问。
她扑过来,掐着我脖子说道:&ldo;你现在满脸春色关不住呢。我要一不注意,你这枝红杏都得结出杏儿果来,回头被人做成了杏仁粉,你还帮人数钱呢!&rdo;
我哈哈地笑,收了收脸部肌肉,说道:&ldo;文诺,他回国啦!&rdo;
&ldo;谁啊?&rdo;
&ldo;冯佳柏!!!&rdo;我大声地说出这个在我心底藏了十年,快要腌制成干儿的名字。
杜文诺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说道:&ldo;真的,他回来了!&rdo;
杜文诺站了起来,走过来一把抱住我说道:&ldo;哎呀,冉冉,你赶紧出墙吧,做成杏仁糕,杏仁泥,杏仁水我都不管啦。我靠,老天终于开眼了。唉呀,我都有要嫁闺女的感觉了。你说我是不是得准备fèng几床被子做几件首饰啊?&rdo;
我跟着也乐了起来,可想到&ldo;嫁闺女&rdo;,我想着那张怨念的结婚证,心里又郁结了。
我想起这一阵子一直没来得及问杜文诺的问题,忙问道:&ldo;文诺,你最近是不是和季泽清走得挺近的啊?&rdo;
杜文诺转过脸来,说道:&ldo;怎么啦?你还没嫁出去呢,就关心起我的人生大事来啦?我这儿且着呢。&rdo;
&ldo;怎么了?&rdo;
&ldo;我也说不上来,都是我主动去找他,他倒是每次都彬彬有礼的样子,话说得一点瑕疵都没有,可就是让人接不上话。你也知道,我这人装不了圣洁,人家说得跟唱诵似的,一会儿说佛禅,一会儿说古典乐,我脑子里都是这个八卦那个秘闻,上不了台面。&rdo;
我皱着眉想,季泽清从来没跟我说得这么精深的东西啊。难道他觉得我配不上这么高雅的东西,不屑与我谈?
我安慰她道:&ldo;你要不行,现在恶补一下呗。现在熏陶熏陶还来得及。&rdo;
杜文诺扁扁嘴,说道:&ldo;熏陶?怎么没熏陶啊?我陪我爸去卢浮宫看《蒙娜丽莎》,你猜我爸怎么说?他说:唉呀,不就是女人发骚嘛,有什么好看的。幸好人家听不懂中文。咱家就这基因啊,再怎么熏也就那样了。&rdo;
&ldo;那怎么办?&rdo;
&ldo;走一步算一步呗。至少人家现在还单着呢。只要他没女朋友,我就还有希望。&rdo;
我脱口而出,问道:&ldo;那人家要是已经结婚了呢?&rdo;
杜文诺翻着白眼说道:&ldo;人家才26岁,你看现在的青年才俊,哪个这么傻就早早躺到婚姻的坟墓里的?再说了,季泽研要是知道她哥哥结婚了,怎么还可能撮合我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