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立刻心花怒放地去了。
酒会是在c城一个露天的私人糙坪上举行的。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宝蓝色的天如同被打过蜡一样。星辰如碎钻一样铺满了天空。风徐徐地吹来,却不让人觉得冷。隔几步就有华丽的装饰灯,流光溢彩。糙坪的一侧放置了几个螺旋形的铁艺架子,上面放着诱人的西式糕点。角落里有一支乐队,正在演奏着名曲《夜莺》。舒缓的音乐让整个夜晚柔和起来。
冯佳柏问我:&ldo;习惯么?&rdo;
我点头:&ldo;还行。&rdo;
他笑:&ldo;我在国外,也出席过很多这样的场合,可到现在还是不适应。&rdo;
&ldo;为什么?&rdo;
&ldo;需要说很多假话啊,撑场面用的嘛。&rdo;
我歪着头说道:&ldo;我记得以前看过一篇文章,上面说&lso;人不可能永远真实,也不可能永远虚假。许多真实中有一点虚假,或许多虚假中有一点真实,都是动人的。&rso;所以当你听到很多假话的时候,尝试着去期待里面的真话;当你听到了感人的真话时,也要怀着慈悲的心,去容纳日后品出来的虚假。如果这么想着,其实说场面话听场面话就不会那么难受了,是不是?&rdo;
冯佳柏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似是回味了一下,说道:&ldo;冉冉,其她女孩子听到我刚才的话,要么夸我说,你这样真实直率的性格我很欣赏,要么劝我说,其实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要接受它。无怪乎就是这两种或让我继续保持或让我放弃妥协的方法。你是第一个提出还有第三条道路可走的人。&rdo;
我被他夸得不好意思,笑:&ldo;现在才发现我的魅力呢?&rdo;
冯佳柏夸张地捂住心脏,说道:&ldo;嗯,震撼人心啊。&rdo;
糙坪上的人越来越多。有不少影视明星也过来了。他们比屏幕上显得更瘦,都跟柴火棍儿似的,感觉今晚上的风要再大点,他们都会被吹跑了一样。冯佳柏端着酒杯和不同的人寒暄去了。他一走,陆陆续续有人过来和我套近乎。
&ldo;你是冯公子的……&rdo;一个娇艳欲滴的女人跟我说道。我认得她,她叫洪雪,是最近冉冉升起的影视新秀。她把话停在那里,等我往下接。
我说道:&ldo;女伴儿。&rdo;
洪雪又问:&ldo;什么样的女伴儿?&rdo;
&ldo;一起出席酒会的那种。&rdo;
&ldo;你们怎么认识的?&rdo;
&ldo;路上走着走着就认识了呗。&rdo;
洪雪白皙的脸上绽开笑容:&ldo;你很有趣啊……&rdo;
我也笑:&ldo;过奖过奖,一般一般吧。&rdo;
&ldo;怎么称呼?&rdo;
&ldo;纪晴冉。&rdo;我不悦地说完,就借故离开了她。
我并不是刻意想跟她这么冷酷地对话。但我忽然开始意识到,冯佳柏是那个缤纷王国的国王,他的身边天生就有如花美眷相伴。以前上学时,他性格阴冷,身边又有完美的沈青春,并没有引起很多女同学们的兴趣。如今他是娱乐圈造星机器的二代掌门人,是温文尔雅,才貌双全,孑然一身的名校海龟,堪称完美,会有多少花容月貌、冰肌玉骨、蕙质兰心的女人会想要跟他在一起。而我只是游离在王国城外的粗布少女,面对周遭强有力的竞争对手,隔了四年的自卑感又重新翻江倒海地涌了上来,我不由跟气鼓鱼一样,一遇到敌人就胀起身子亮出倒刺了。
我郁结地在糙坪走,一抬头,居然远远地看见了季泽清。他也刚好转过头来,碰上我的目光时,显然比我更意外。
他直直地朝我过来,问道:&ldo;你怎么来了?&rdo;
我现在是一条气鼓鱼,反问道:&ldo;我就不能来这种高级场所么?难道只有有钱人才能踏进来么?&rdo;
季泽清皱了皱眉:&ldo;你吃枪药了?&rdo;
&ldo;你才吃枪药了,你全家都吃枪药了!&rdo;
季泽清说道:&ldo;我全家?那不还是你吃了枪药?&rdo;
我知道他暗示我们结婚的关系,心里更是生气,想掉头离去。季泽清拉住我:&ldo;你今天干嘛来了?好几天没见着你了,气色不错啊,好像还胖了点。&rdo;他上下打量着我说道。
他不提胖字还好,一提更是让我郁闷:&ldo;要你管!你喜欢纸片人就跟纸片人结婚啊。我就是这么有丰腴的美,就是这么有厚重的存在感。你管的着吗你!&rdo;
季泽清笑了起来,嘴巴变成好看的弧形,说道:&ldo;我挺喜欢你这种丰腴美、有厚重存在感的女人的。我不跟纸片人结婚,就跟你结。&rdo;
我真想脱了高跟鞋,然后把鞋跟扎他脑门上。
他不理我的怒视,说道:&ldo;晚上别喝酒,听见了没?&rdo;
&ldo;要你管!&rdo;
他看着我,问道:&ldo;今天晚上你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前两天吃饭不是还挺心平气和地跟我说话的吗?&rdo;
&ldo;要你管!&rdo;
&ldo;换个句型!&rdo;
&ldo;我偏说,要你管要你管要你管啊!&rdo;我吼道。
&ldo;发什么小孩脾气,你多大的人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