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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家大门口,一束火红的鞭炮声划破了这宁静的早晨。
宗才全身披红骑着高头大马前来迎亲,靳家门口被鞭炮声和孩子的嬉闹声占据。
云裳抱着母亲哭了个痛快后身着一身大红色衣服坐在炕沿上由着喜婆在脸上描绘,妆成时邱娘又酸又喜地看着自己抚养了十八年的姑娘,情绪翻涌除了:“好,好,好。”之外竟说不出什么话来。
外面的催妆声更加大了,云裳站在厢房门口看晨光从外面进来撒在脸上,她对外面的顾敏和少卿云雀笑了笑,阳光下她的脸是那么的温和美丽。
愿她一生平安,一世安好。顾敏双手合十,对这个美丽的女子许下美好的祝愿,不禁联想起另外一个命运坎坷的女子。
前日里,几十里外的村落有人一口气连生六个女儿后终于得了个儿子,一高兴下请了戏班子连唱三天大戏。
古时乡下人没什么乐事,洋气的电影还是城里人的游戏,连唱三天大戏对农村人来说真是比赶集还热闹的盛世。
顾敏对戏曲没什么兴趣,戏班子到村里,最兴奋的还是已经听从父命和王大哑巴定亲的怜英。
她几次找到班主柳琵琶,希望能登台扮个角色,过一把戏瘾。柳班主上下打量她一番,婉言拒绝。
怜英不是容易屈服的人,依然为戏班跑前忙后地奔了两天,终于在第三天,戏班要走时得了个登台的机会。
这之前,柳班主让怜英先唱一段试试,怜英张口来了一段豫剧选段花木兰,技惊四座,柳班主看着怜英叹了口气,“这样好的苗子,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等怜英全套妆容齐备,从容跃马登台亮相的时候,下面黑压压的看台一片欢呼声,特意走了几十里路来捧场的顾敏拍得手都红了。
戏台上,怜英斜飞的眉毛快要入鬓,一抬手,一亮相,都像是撕破了画纸破空而出的画中人,美的妖艳,入骨。
然而,太过美丽的气泡总是惹得让人想去戳破它。
等兵戈声消,鼓乐声落,戏班子开始上演木兰喜乐的尾声的时候顾敏突然听到怜英刺破耳膜的尖叫声。
如平地里炸起一声惊雷,戏台上,戎装银枪的花木兰与座下刚刚换装的花木兰两两对望,一个满面惊恐地抱着胸坐在地上,一个渐渐退下英气的假面露出无能无力的真实。
听说她做不成王家王大哑巴的正妻了,但王家还算厚道,愿意娶她做妾……因为她被人碰到了胸,她不洁。
顾敏永远难忘怀勇叔那退下温和后的狠厉,隔着院墙顾敏都能听到怜英幼兽般的哀鸣声。她抱着手臂蹲在院墙角落里,握枪的手握紧又松开,突然的,手中的枪被人抢走,顾敏猛的抬头看去,靳大柱壮硕的身影立在眼前。
顾敏条件反射地退了一步,直直地靠在墙上,靳大柱叹了一口气将手枪放到顾敏颤抖的手里,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孩子,这都是命啊!你帮得了她一时,还能帮她一世不成?”
“当然!”顾敏倔强地昂头,语气却不像动作一样有底气,她可以就这样带着怜英走吗?山东响马、惯匪遍地,两个人就算有再多的枪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