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碎浮夸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再走吧。”她又看向云栀,挥了挥手,“拜拜,仙女儿。”云栀对着应碎说,“拜拜。”说完,她又看了一眼应碎,“你好好看。”在场三个人都愣了一下。云栀似乎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继续问应碎,“我叫云栀,你叫什么名字?”岑野看应碎的眼神显然多了一丝难以明说的敌意。人是他救的,云栀最关心的人竟然是应碎?应碎朝着岑野露出了得意的笑,转而对云栀介绍自己,“应碎。应该的应,碎片的碎。”云栀似乎还想和应碎说什么,就被岑野推着肩膀往外走,语气无奈,“走了,大小姐。”岑野和云栀离开了,留下了应碎和陆京尧。应碎看着两人的背影,感叹,“陆京尧,你觉不觉得借人抄作业这件事挺没品的?”陆京尧视线扫向应碎,“嗯?骂我?”“不是,我就是想说,你能不能继续没品下去?”“……”应碎和陆京尧往外走,应碎还是忍不住问陆京尧,“你是不是练过啊,我看你打架挺利落啊?”“嗯,练过散打。”“哦。你和我想的还挺不一样的。”陆京尧睨了应碎一眼,好奇,“怎么说?”应碎认真地想了想,回答他,“放学了不学习,带着我逃早读,还会打架,哪件事像是一个年级第一应该做的?”“那我应该做什么?”“学习,学习,”应碎又思考了一会,吐出了两个一样的字,“学习。”“那你说的绝对不是我。”“……看出来了已经。”一阵晚风吹来,应碎两侧的碎发被吹乱。她伸出手把碎发往耳边捋了捋。陆京尧看了一眼她的动作,注意到她的手指有道血口子。两个人往前走了一段路,在拐角处,陆京尧叫住她,“你等我一下。”说完,他往边上的药店里面走。应碎在外面等他。五分钟以后,陆京尧从药店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就看到应碎站在路灯底下,双手背在身后握着,兴许是太闲了没事干,正低着头用脚拨弄着碎石头。她似乎是感受到了陆京尧出来,抬起头,明眸对上他。赤白的灯光打在应碎的身上,似乎把她身上的顽劣、嚣张的气性都打磨掉了,剩下的是干干净净的柔和。有这么一瞬间,陆京尧在想,如果她的生活很幸福,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需要将苦厄藏在她没心没肺的话语和笑声中。尽管他不知道她的生活全貌是什么样的,但他清楚,她一定有很多不好的经历。不然怎么会和奶奶相依为命而不是父母,不然怎么需要在手上套两根发绳笑说自己运气不好,不然怎么……名字中都带着一个鲜少有人会取的字。陆京尧走近她,从塑料袋中拿出碘伏棉棒。“手。”应碎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陆京尧也不多说话,处理好棉棒之后,直接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抬起,替她擦拭伤口。应碎这才注意到她的食指上有一道小小的划口,估计是刚刚打架没注意弄到的。“害,这么小一道口子,过两天就好了。”从小到大,这样的伤对她来说已经算是家常便饭了。“你不用……”应碎抬起头,话在嗓子口止住。她就看到陆京尧低着头,垂着眼皮,认真地给她擦着碘伏。他模样本就精致好看,如今认真的样子更是无形散发着魅力。处理完以后,他又拿出创口贴,替她贴上。应碎此刻心里泛滥着一种微妙的情绪,是一种极为细密的感觉,一点一点在她心里蔓延开来。她好像都快忘了,受了伤的人应该主动处理伤口,而不是任其好坏。直到今天,有这么一个人,在给她认认真真处理一道她自己都没放在心上的伤口,她才意识到曾经的自己有多么随便。“这么好看一双手,留了疤多可惜。”陆京尧的嗓音低沉,同今日的晚风一样,让她有些沉溺。“留疤了也好看。”应碎嘴硬。陆京尧声音里面带着笑意附和她的话,“是,留疤了也好看。”陆京尧刚贴好创可贴,应碎就抽走了她的手,垂下的手在看不见的地方微蜷,他掌心的温度似乎滞后一般触及她的皮肤,有些灼人。陆京尧把塑料袋递过去,“除了创可贴还有一些化淤的药,你记得回去涂。”应碎看着他修长的手递过来的塑料袋,里面两盒药依稀可见。那种异样的情绪好像泛滥地更加明显,让她有点控制不住。有病吧应碎。你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