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老大忽然变化了拳法,他几步行至一只八仙桌前,抡起胳膊,整张桌子向静瞳飞去。这桌子大小比拳头可是几十倍之多,静瞳心下一惊,立即从梁上落下,半空中就迎到那梁家老大的腿脚,竟躲闪不及,被一脚踢中小腹。
府中个人皆一惊,邶魏国国公更努力站起,怎奈腹腔内波涛汹涌一般,只感觉胸腔中有血液泛起,喉咙腥甜,鲜血顿时冲口而出。
“老爷!”
“爹!”国公夫人与乐佩泇惊声喊出。乐佩泇的哥哥新嫂也马上蹲下照拂父亲。国公“呼呼”喘气,只摆手说:“没要紧”。双眼却盯着静瞳,眼中万分担忧,却似要落下泪来。
夫人与乐佩泇见到那女子的相貌,已是大惊,更见她与那梁家大公子打斗,心中已如强鼓滚动,咚咚作响。
夫人道:“那女子一定是长得和裳兮一样,老爷不要如此牵心,裳兮何时曾会武功?而且你看她那神情,也与裳兮不像。”
乐佩泇马上接道:“是啊父亲,裳兮一直卧床,此时怎么能出现在这里还和贼人打斗?她一定不是裳兮,一定不是。”
邶魏国国公听此露出疑惑之情,只见那女子于地上频频跃起,躲避敌人的击杀。那梁家老大一路追击,口中已经喘气颇急,招数却也跟着加紧。
他出拳路数与先前有所变化。这时间内又拿桌椅当作击打之物,静瞳只是躲避而不还击,在她躲避时梁家老大疾步而至,五指弯曲登时直取静瞳的咽喉。
静瞳侧身躲过,心道:“看上去这人是一定要杀了我才行,我这一直躲闪,也不是办法。可是我实在不想在这里杀人,我为组织已经杀了不少无辜的人,这人与我静瞳并没有一点仇怨,我也是心里不忍,才跳出来救那个管家,想着能劝说他们兄弟二人离开,哪想到这二人这么执着。”只见那梁家老大两眼瞪视著她,一言不发,动作处处暗藏杀机。
静瞳心想:“这下不好,看来我必须还击,但是我毫无武器,即使有,我也不会使他们的刀剑。”她心下苦笑,想到自己一个习惯用枪解决对手的杀手,在这冷兵器时代,就犹如绑手绑脚与敌人战斗,如何能赢?
国公府下人皆瑟瑟发抖,有一管家曾想偷偷溜去后府将兵器拿出一二件来支援那女子,又听老爷喊“兮儿”,定睛一看那不是自家三小姐那还是谁?更觉得要拼尽命去拿件兵器助她杀敌,正准备转身而逃,却被另一管家死死扣住手腕。
那管家原站在东门处,梁家两兄弟杀进来时大家乱作一团,仆人们都迅速扑身护主,这才和其他人汇合在一处。又眼见大管家马上身首异处,自觉全府上下在劫难逃,心下悲苦。而此时极像三小姐的少女挺身而出,已经大为惊异,见身旁的另一管家转身而去,同在府中共事多年,怎么能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他一把扣住那管家的手,低声道:
“不要轻举妄动。你知道那姑娘是不是三小姐?三小姐何时会武功?”
“不是三小姐也是咱们的救命恩人,眼见她现在处于下风,兵器就在后府,我冒死取来就是!”
另一管家急道:“糟就糟在这里,如果是会武功的三小姐,我们知道她会什么,她用惯了什么,拼力协助就是。偏偏三小姐不会武功。而这姑娘身手,我观察半天,那手腕力道和动作,倒像是根本就没使过兵器的!反而那梁家恶贼,手上就缺把兵器。此时你抛出刀剑,如果让那恶贼抢了去,这可如何是好?!”
那管家一听,登时额头冒汗,脊背发凉。
另一管家考虑的不错,静瞳自小跟随父母逃亡,姐妹二人由父亲教授中华武术,六岁时又学习跆拳道与截拳道,但她父亲并不会刀剑,直至到进入组织,她的作用是使用自己的能力协助杀人,日常练习也都是泰拳等手脚功夫,唯一学习的兵刃也就是短刀而已,更何况在她的时代,长枪宝剑,怎么可能敌得过手枪炸药?静瞳想到自己十二岁那年父母双亡,她带着妹妹尘姜继续躲避,两个小孩子不出半年就被父亲的仇敌找到,就在要断气的时候,一个男人救了她,却放任自己的妹妹惨死。
那人被叫做“J”。
“J……”静瞳心想,“此时如果迎战的是你,你会怎么做?”
静瞳想到此处,看着步步紧逼的梁家老大,心中一动。
那梁家老大的双掌已经劈过来,他也累极,但总觉得自己必然能击杀这小姑娘,丝毫没有松懈。
静瞳心下打定主意,决意一试。她凌空跃起,朝新娘子喊:“嫂嫂,把你那凤冠给小妹一用!”
众人一听,这姑娘的一声脆生生的“嫂嫂”,可不就坐定了身份。她的确就是自家府中的三小姐!邶魏国国公更是急切,身边的母女脸色僵硬,只看着那女子向新娘子唤一声“嫂嫂”。乐佩泇的神经极度地收紧,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那新娘子听见厅中姑娘唤自己,马上抬头。这陈太尉的千金刚才因为静瞳出手相救心生感激,后听闻她竟是自己夫君的妹妹,又长相貌美,顿觉惊异。陈太尉千金在这一天之中大喜大悲大惊,心里已经本已经是脆弱无比,然而听那姑娘唤自己,要凤冠一用,当即提起精神,拿下头顶的凤冠,抛向静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