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事累着了,吃完饭早点儿回去休息吧。」张玄在旁边说。聂行风点点头,不过刚才那副惨景让他有些心神不定,吃着饭,装作不经意地问霍离,「你最近有没有跟你父母联系?」「有啊,昨天还通过电话,父亲好严厉,让小白督促我好好练功。」自从霍离跟父母联系上后,赤炎便经常用灵力跟他通话,或者亲自来看他,霍离对父亲很忌惮,这段时间除了经营快餐店,就是用心练功。听了这话,聂行风放下心,觉得张玄说得很有道理,自己最近总是幻视幻听,说不定真是工作太累的缘故。怕大家光吃饭太闷,霍离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近期发生的一些新闻事件,当看到某户住宅发生瓦斯漏气,导致意外火灾时,聂行风皱了下眉。「董事长,你认识这家人?」小白察言观色的功夫一流,见聂行风这副表情,便问。「是游轮上那位杜医生。」这则新闻对聂行风来说已经不新鲜了,早在杜宅起火的第二天他就知道了这件事,只是一直没说而已。「看来是医生的安全意识不够,小白,这个教训告诉我们一定要经常检查瓦斯线路有没有故障才行。」小狐狸的心得没引起共鸣,小白看都没看他,问聂行风,「你是不是觉得他的死亡有问题?」「警方说是意外,不过我觉得他死的时间有些蹊跷。」聂行风曾怀疑杜医生也参与了游轮上的杀人事件,不过没有确切证据,说出来只会打草惊蛇,他本来打算回头再找人做调查,谁知还没等查,人就已经死了,如果说这是巧合,那只能说巧合得让人匪夷所思。「既然警方都说是意外了,董事长你还较得什么劲儿?」张玄夹了一筷子菜给聂行风,「是不是事件碰多了,什么都想亲身解决?要是你打算开侦探社的话,我投一份股哦。」霍离连忙举手,「如果赚钱的话,我也投一份。」为什么一提到钱,这兄弟俩就这么生龙活虎?聂行风轻轻拍了一下小狐狸的脑袋,笑道:「如果我开灵异侦探社,会记得请你们。」吃完饭,送走聂行风和张玄,霍离又开始忙碌店里的生意,十点打烊后,服务生都下了班,霍离把餐厅门关了,和小白去里面财务室结算帐务。说到精打细算,没人比得过小白,猫爪在电脑键盘上劈哩啪啦地打,很快就把一天的帐务结算清楚,霍离在旁边很狗腿地给它倒果汁,眼睛扫过监视器,忽然一愣。「咦,怎么还有客人?」监视器上映出有个黑衣男人坐在餐桌前,似乎在等待点餐,霍离忙跑出去,说:「对不起,先生,我们已经打烊了,请明天惠顾。」「这么早就关门了?」涩哑的声音,仿佛金属的铿锵声,男人抬起头,霍离一愣,有些面熟,似乎是照灵事件中那个人间蒸发的律师。他揉揉眼,又觉得不太像,这个人脸上没有一点儿生命的气息,瞳深如墨,嵌在惨白肌肤上,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诡异。小狐狸突然有一种感觉,他是来自阴界的使者,所到之处,带着明显的死亡召唤。再笨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霍离下意识地往后退,顺便瞄瞄餐厅四角,为防精怪捣乱,餐厅里贴了不少张玄和林纯磬的辟邪道符,他心存侥幸,希望道符能镇得住这家伙。希望落空了,男人根本没把那些符箓放在眼里,站起身,慢慢走向霍离,随着他的走近,霍离可以清楚感觉到周围灯光越来越暗,有种死亡的冷寂在向自己靠拢,他警惕地看着男人,手背到后面,准备取出火链法器应战。「喵!」小白突然从后面冲出来,立在两人之间,毛炸开,猫眼阴森,冷冷盯住男人,发出凄厉嘶叫。一道无形蓝光挡在了男人面前,是属于道者的天然罡气。他皱了一下眉,没想到御白风身为猫形,法力犹在,看来自己今晚要不留痕迹地带走霍离似乎不太可能,想了想,觉得掳人也不急于一时,反正他们早晚是自己的掌中物,于是对霍离微笑道:「你养的猫好凶,我还是改天来拜访好了。」霍离不答话,盯着男人转身离开,见他走到餐厅门口,突然又回头说:「替我问候你的父亲。」「咦?」霍离一愣,追跑出去,却见外面夜色漠漠,男人已经消失了,他转回餐厅,房间里还存留着那股阴冷死气,他抖了一下,心有余悸地问:「小白,他是什么人?」「魔,死……魔。」小白的灵力比霍离高很多,自然也就更强烈地感受到死亡的气息,很久未曾接触这么阴烈的气息,像无边黑暗,让他们无从躲藏,只能乖乖被罩笼,任其吞噬。小白跑回财务室,飞身跳上桌,倒转刚才录下的监视摄影,当转到男人出现的画面时,荧幕爆出雪花,一个黑影从雪花里慢慢走出,在座位上坐下。他看上去只是一团模模糊糊的雾影,可以透过影子看到后面的景物,似乎感应到有人在看他,男人抬起头冲镜头微微一笑。「啊!」画面太惊悚,霍离吓得跌倒在地,恐惧地发现他们现在看的是直播——男人根本没离开,就站在房间外面冷冷盯着他们,身后房门也应景地发出吱呀响声。霍离本能地看荧幕,竟发现有团黑影悄声走进来,吓得又是一声高叫:「他他他进来了,小白救命!」「你好歹也是个妖怪,这种反应很丢妖怪的脸耶!」小白跳下桌,上前踹了霍离一蹄子,猫眼看向门口,房门关得很紧,根本没人进来。「是心魔,你看到的只是幻象,他在扰乱你的心。」从这么高明的幻象手法可以看出魔的功力有多厉害,不过看看吓白了脸的霍离,小白咽下了后面的解释。「妖怪好像不怕辟邪符耶。」霍离心有余悸地回头看,没发现怪异,这才放下心,说:「他道行高过大哥和林纯磬,才敢跑来装神弄鬼,惨了,他是不是看我们店生意好,想来捞一笔?」「放心,他对你的店没兴趣。」很怀疑小狐狸脑袋里装的是不是糨糊,小白没好气地说:「他感兴趣的是你父亲,刚才不是还让你代问好吗?」「我爹有我娘,才不会喜欢妖魔!」小狐狸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跳起来大吼:「我说的感兴趣是不怀好意的意思!这家伙出现得很古怪,明天我们去找张玄问问看这魔是什么化成的。」「现在就打电话给大哥吧?」小命受到威胁,霍离觉得越早联系张玄越安全。「这么晚了,张玄和董事长正忙着呢,你打电话绝对没人接。」小白很老练地说:「明早去找他们好了,放心,那家伙的目标不是你,否则刚才就动手了。」「噢。」想想也对,霍离听从了小白的建议,又凑上前哈哈着问:「要是真有什么危险,小白你会保护我的对吧?」一蹄子踹过来,小白冷笑:「会,保护你顺利去投胎!」小白建议不找张玄是正确的,因为张玄和聂行风根本没回公寓,他们离开快餐店后在外面兜了一阵风便开车去了公司。已近午夜,公司安全装置系统启动,大门紧锁,聂行风用解读磁卡开了侧门,和张玄乘电梯来到顶楼,他的办公室里。进去后,他没有亮灯,而是顺手锁上门,背靠房门,将张玄拉进怀里,黑暗中和他吻到了一起。路上张玄喝了两罐啤酒,脸颊嫣红润泽,刚才开车时聂行风就看得怦然心动,终于还是禁不住他的蛊惑,带他来公司享受办公室恋情的刺激。伴随着热吻的是寂静空间里传来的低促喘息声,肢体交错在一起,外衣在暧昧的摩挲中落到了地上,跟着是领带,聂行风解开张玄衬衫下方几枚纽扣,将手探进他胸前,开始恣意搓揉。手稍微有些冰,张玄低喘了一声,拉聂行风走到办公桌前,笑道:「你好心急哦。」旁边的百叶窗没落下,靠在桌前,可以清楚看到外面的万家灯火,影影绰绰,让夜显得更加深沉,远处灯盏在房间投下淡淡光影,有一抹正好映在张玄半边脸颊上,润和淡雅,像座完美的玉石精雕,釉蓝眼眸里游离着一汪水波,带了些俏皮,也带了些邪魅,像是欲望的精灵,在挑逗聂行风的理智底线。聂行风感觉喉咙有些发干,转身想去落下窗帘,却被张玄拉住,带到自己身前,勾住他的脖颈,又将吻送了过去,唇齿相依,他嘟哝道:「这是单面玻璃,外面的人又看不到,你怕什么?」明明知道不会被看到,可心里还是有种怪怪的感觉,不过吻啄轻易抚平了聂行风的顾虑,他笑着回应了那个热切的吻,「我习惯在做某些事情时拉上窗帘。」「可是这样你不觉得更有情调吗?」调笑不妨碍热情吻吮,聂行风搂住张玄将他压在了桌面上,好在桌子够宽大,把文件推到一边,足够他们在上面依偎调情。衣服在肢体蹭揉下发出暧昧的沙沙声,已经不满足于单纯的吻吮,聂行风把张玄的皮带解开,手伸进去抚摸他敏感的分身,听着他似有似无的喘息在空间回荡,缠绵如七弦琴上的丝弦,一点一点拨动自己的心房。正纠缠着,走廊上传来窸窣脚步声,两人动作一滞,目光同时转向外面,隐约看到有灯光晃过,很快脚步声转去了别的地方,原来是执勤的保全人员。脚步声在附近徘徊,聂行风想继续又怕被听到,只能跟张玄维持肢体相依的姿势,见聂行风似乎很紧张,张玄眼睛眨眨,突然噗哧笑起来,聂行风慌忙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过了好久,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才松了口气。热情被中途打断,他有些郁闷,叹气问:「为什么我觉得我们好像在偷情?」「可是很刺激对不对?」刺激?他说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