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珺端起茶杯,先是闻了一下,然后尝了一口后放下:&ldo;一般般,比不上我珍藏的大红袍。&rdo;
舒慈转头看紫婵:&ldo;我说了吧,他嘴刁得很,让你巴巴地献上来,结果如何?&rdo;
紫婵叹气:&ldo;奴婢该信娘娘的,给舅爷上陈茶就好了,反正他也不领情。&rdo;
文珺眉毛一竖:&ldo;怎么说话的,该打!&rdo;
紫婵笑着屈了屈膝:&ldo;是,奴婢这就下去领罚,主子和舅爷慢聊。&rdo;
说完,她退了下去。
&ldo;紫婵这丫头,都在宫里待恁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么欠打。&rdo;文珺啧啧两声。
&ldo;也就在你面前是这样罢了,谁叫她是你带回来的人呢。&rdo;舒慈笑着说道。
文珺:&ldo;早知道就不带她回府了,嘴皮子这么利索,该送去哪个戏班子才对。&rdo;
&ldo;好了,我请你来是聊正事的,你就放过我这丫环吧。&rdo;
&ldo;说吧,又是什么事儿?&rdo;文珺弹了弹袍子,气定神闲的问。
舒慈眼眉一挑:&ldo;你这几天,可见着我这园子里一位爱穿粉色衣裙的姑娘了?&rdo;
&ldo;见着了,每次撞上都直愣愣地盯着我,我脸上莫不是雕花了不成?&rdo;文珺摸了摸脸,很是疑惑。
都说外甥肖舅,舒慈这番容貌,就与文珺像了个七八成。只是一个是女儿的柔媚,一个是男儿的俊秀,气质上差了很远,但仔细看那眉眼,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时至今日,宁远侯府的二少爷仍然是京城的备受追捧的美男子,从十六岁到三十岁,他蝉联头名十四年,至今无人超越。
舒慈端起茶杯,说:&ldo;我前几天让人算了一卦,你和那姑娘的八字极为匹配。&rdo;
&ldo;母亲那边才罢场,你这边又来了,再说这些个,我可甩手走了。&rdo;文珺说。
舒慈:&ldo;姻缘乃人生大事,你总是这么避而不谈,是何道理?&rdo;
&ldo;你们这些人,口口声声说姻缘如何重要却又极喜欢随意拉线,我这个浪荡公子虽看起来不着调,实则比你们都要诚恳得多。我以后的夫人,无论是长相如何家世如何,只要入了我的眼,我便守着她,绝无二心。&rdo;文珺轻笑,&ldo;不像你父亲或者我父亲,嘴上说着敬重妻子暗地里又熄不了纳妾的心。&rdo;
舒慈脸黑了一半。
&ldo;就拿你举例罢,入宫这么多年,你当初对先帝可是情真意切?&rdo;文珺瞥她。
&ldo;自然。&rdo;
&ldo;那他当日战死在城门外,你可有随他去了的心思?&rdo;
舒慈咬唇:&ldo;没有。&rdo;
文珺扬眉:&ldo;这不就是了?你爱他吗,或许有,但没有那么爱罢?&rdo;
&ldo;我还有乐畅,我不能丢下她。&rdo;舒慈说。
&ldo;公主只是借口,你只是想活,不想陪他一道死。因为在你的心中,你恨他。&rdo;文珺的话像是一柄剑,瞬间就挑破了这层脆弱的薄纱。薄纱之下,是她冷硬的心。
&ldo;想活有什么错?&rdo;舒慈抬眸看他,眼底里流转着讽刺的光芒,&ldo;怕死的人成千上万,我不过是其中一个。恨他又如何?他用那座紫禁城困了我整整十年,我不该恨吗?&rdo;
&ldo;没错,该恨。&rdo;文珺被她的目光灼烧着,却仍然温和的笑着,&ldo;慈儿,舅舅很高兴你现在的选择,我甚至兴奋你没有爱上他。&rdo;
&ldo;为何?&rdo;舒慈被他诡异的思想搞懵。
&ldo;因为你还有机会选择你的二次人生。不是为了家族,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礼教,甚至不是为了公主……&rdo;文珺轻声叹气,&ldo;你知道吗,城破的那天,你大哥一直在眉山等你,直到日落他才离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