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婳回身喝到:&ldo;放开!梁应,我让你放开!从我爹我兄长死在战场上的时候,你我就不可能了知道吗?别在说什么赐婚的蠢话了,知道吗?你别说了……&rdo;声音渐渐低下去,最后她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哽咽。
她也不愿,她也不想,可是她已经没有选择,如果就这么嫁给梁应,她这一辈子都不会真的高兴,她这一辈子都会活在自责当中。
但她,又不能耽误梁应的人生,他还有他的未来,他是梁国的安亲王,即使手上没有实权,但也能平安喜乐一生,而她,注定不能再陪他走下去。
她狠下心用空出一只手去扯开梁应的手,梁应没学过武,被他推搡跌在地上,楚婳手微动,控制住了想要去把他扶起来的念头,转身要走。
梁应爬起来保住她的腰,头抵在她的背上,许久,楚婳听到了他低低的哽咽声,她浑身一僵。
垂眼看着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许久,轻声说:&ldo;何必呢?梁应,没办法了,放开吧。&rdo;
背后的人摇头,&ldo;我不要,楚婳,我不要。&rdo;
两人沉默下来,楚婳偏开头,不再看,紧咬着牙,浑身颤抖。
像是察觉到她的坚定,梁应搂着她腰的手颤抖着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低声说:&ldo;楚婳,我只有你,这世上,我只有你了,我从小没有母妃,父皇也不喜欢我,现在……你也要离开我了吗?&rdo;
他生母身份卑微,很早就死在后宫的厮杀中,他也如雨中浮萍,飘荡不定,在梁瑞登基时他尚且年幼,所以梁瑞留了他一命,封了个&ldo;安亲王&rdo;,警告他让他安安分分,才能得以安生。
从小到大,他的生母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的印象,而养着他的皇妃除了在先皇面前,会对他关心备至温言软语以外,其他时候都是动辄打骂,都打的是被衣裳遮住不容易看到的地方,他从小到大的世界里全是灰白色的,而楚婳,是他生命里仅有的,一束耀眼明亮的光。
他如抓到浮木一般紧紧的抓住她,不敢放开,他把头埋进她的脖颈,不一会,楚婳颈侧的衣衫被打湿,耳边是他轻声的祈求:&ldo;不要离开我,不要丢开我,怎么样都好,你不想嫁给我也可以,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不要再说离开了。&rdo;
楚婳僵直的背疲惫的微微躬起,她歪头轻轻蹭了蹭梁应的发顶,声音发涩:&ldo;梁应,你先回去,让我想想,等这些事情过去了,你再来找我,你让我想想,想想。&rdo;
梁应沉默着,他不愿意,可是他不敢拒绝楚婳的话,只有这么沉默着表示反抗。
楚婳挣开他的手,梁应以为她生气了,连忙答应:&ldo;好,我先走,你好好想。&rdo;
楚婳看着他慌张的神色,一张脸白的比自己还吓人,她心下不忍,终是抬手按了按他的肩膀,&ldo;回去吧。&rdo;
&ldo;好。&rdo;梁应不敢再说什么,答应以后又俯身抱了她一下,不放心的叮嘱:&ldo;楚婳,你要想想我,你不要放弃我。&rdo;
说完,不敢再看她,转身疾步离开。
楚婳跟着走了两步,顿住脚,转身往相反的方向去。
就在这时候,北音出声喊住她:&ldo;楚婳‐‐&rdo;
她转身对景明说:&ldo;你先待在这里一会,我过去把东西给她就走。&rdo;说完,小跑着跑到楚婳身边,见她眼眶泛红,也没有多问,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一根简单红绳系着的小石头,石头不大,只有指头大小,除了有一个用来穿线的孔以外,没有任何雕饰。
北音把东西递给她:&ldo;胡山玉,除煞气保平安的。&rdo;
她是看出来这小娘子绝对不会这么安安分分生活下去的,况且就梁国现在的局势来看,以后的日子,指不定要乱成什么样子,她也是出于她那点少得可怜又时不时喜欢出来作祟的善良在作怪,且她会送胡山玉给楚婳,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楚阵和楚卫两父子。
楚婳还记得北音,一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容颜绝色,二是因为她当初在那荒郊野外见到她这样打扮的实在印象深刻,她没忘记北音帮过她,她对着北音笑了笑:&ldo;是你,那天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rdo;
却没有接北音手里的项链,对于这些,她从前是不信,现在却是厌恶,厌恶这些神神鬼鬼,虚无缥缈的事情。
&ldo;不用谢,顺手而已,拿着啊,这个管用。&rdo;北音把胡山玉从新递了递,这虽然不是什么珍贵的宝贝,但是在人界,却也是难得的。
楚婳接过了胡山玉,看起来却是没有把她的话当真。
北音看出了她的不相信,也没办法真给她说说自己就是个神仙,也没办法给她证明这胡山玉是真有用的,想了想,说:&ldo;你不是说要谢我吗?你就把这个东西戴在身上吧,一直带着,这就算谢我了。&rdo;
楚婳这才认真看了下手里的小东西,就和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头一样,别说除煞气保平安,这根本都看不出来是一块玉,不过既然北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点点头,把胡山玉戴在脖子上。
北音点头,&ldo;行吧,你就这么戴着吧,我走了。&rdo;
怎么现在送别人个东西都这么麻烦呢……
第40章第40章
楚家丧事办完没几天,就是端午,林茹漪第一次办端午宴,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就怕有什么东西没有考虑到,被人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