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和我原本担心的不同,这一晚竟然一夜无梦。
落地窗外,轻纱般的白雾层层叠叠成一片巨大的白色屏障,太阳还没有升起,整个海面都被掩藏在这片厚重的白色幕布之后。
下楼吃早餐的时候,我在餐桌边见到了同样早起的陶乐。
昨晚闹得很HIGH,其他人这时候还没起来。
吃过早饭后,我和陶乐打算去看日出。
“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任何没见过的景色,没经历过的事物,都有可能成为灵感的来源。”
陶乐兴致勃勃地边收拾东西边跟我絮叨,正好我也没什么事,索性也陪他一起去了。
带上行李地图还有保镖先生,在问过常驻在岛上的白家侍从后,我们一行人就出发了。
在我们居住的建筑群后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座几百米高的小山,看日出的地点就在那座小山的山顶。
陶乐的兴致很好,从他比平时多了不少的话中就看得出来,遇到什么没见过的动物植物时也会问保镖先生,保镖先生竟然还真的都知道,倒是让我稍稍侧目了一下。
看着陶乐脸上毫不掩饰的快乐,我也忍不住弯起唇角。
不过话说回来,失恋的时候,和一个对生活充满热情和美好向往的朋友在一起玩乐,似乎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离山顶还有几百米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忽然叫了声“太阳要出来了!”
我和陶乐对视一眼,而后全都立刻撒丫子往山顶跑去。
爬了这么半天,要是因为这最后几百米前功尽弃,我们自己都得唾弃自己。
等我和陶乐扶着膝盖,气喘吁吁站在山顶的时候,海上的雾已经像轻烟一样几乎立刻要消失不见。
大海的尽头,淡淡的金色荆棘眨眼间刺破苍穹,浩浩荡荡的光辉顷刻洒满人间。
陶乐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出了本子和笔,边目不转睛地顶着冉冉升起的太阳,边在纸上写着什么。
我坐在一边,看着海上最后一缕雾气消散,轻轻哼起陶乐写的那首《雾》。
陶乐的歌很杂,有的纯真而又充满童趣,有的却又深沉得让人难以相信是他这个年龄的人能写出来的,有的轻松如同乡间小调,有的却又残酷压抑得让人心里一紧。
但无论如何,这些歌的感染力都极强,虽然可能还有需要琢磨的地方,但依旧可以看得出他的才华横溢。
在我把第一张专辑打算走的方向跟他说过之后,陶乐最终选出8首歌给我。
《雾》就是其中的一首,曲调缠绵而又清新,像是单纯地在讲述海水在烈日下变成云,在夜里又悄悄从天而降,在等待日出的时候化作美丽的雾,最终再次被阳光冲散打破,日复一日,往复循环。
“有种感情注定爱而不得
它的结局早被海妖预言
就像等待日出的雾
永远消逝在破晓之前……”
之前唱这首歌的时候,陶乐总说我的感情不到位,说我根本没理解其中的意思,现在倒是觉得有几分了解了,没想到光是哼了几句,就觉得心脏一阵紧过一阵。
正兀自酝酿着情绪,耳边就忽然幽幽冒出一句“……你又跑调了。”
我抽了抽嘴角,面无表情地扭头看着一脸挑剔的陶乐,就见他从本子里扯出《雾》的歌词曲谱,在上面指指点点絮絮叨叨,言辞犀利地告诉我刚才哪里转音早了哪里滑音跑了……
QAQ还让不让失恋的人活了!我酝酿点情绪容易么喂!
天大地大失恋的人最大!在虚心接受陶乐的批评指导后,下山的时候,我看着郁郁苍苍的树林,终于没忍住,干脆拽着陶乐和保镖先生跟我一起“路见不平一声吼啊东边那个美人儿啊西边黄鹤楼!”
在惊起满山的雀鸟之后,我和陶乐还有保镖先生顶着一脑袋鸟毛,荣归故里,然后被正在餐厅里吃饭的众人逮了个正着。
小小一看到我们,原本竖起的小眉毛立马就被“噗”声取代了,“你们这怎么成这样了?不是说去看日出么,怎么个个都弄了件‘霓裳羽衣’回来?”
陶乐苦大仇深地看着我,我笑眯眯地跑到郑宝贝那,让他帮我把头顶的鸟毛弄下来,弄下来后送给他当礼物。
“小孩子免疫力那么差,你这顶着一脑袋鸟翔的家伙赶紧滚边儿去!”奶爸霍舒立刻窜出来护崽子。
保镖先生解释了下我们会变成这样的原因,然后我收到了餐厅中所有人的眼波攻击。
正要蹲墙角画圈圈,就听到从进门开始就极力忽略的那个人,含着笑意对我道,“怎么一大早就疯得这么厉害,快过来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