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们眯了眯眼睛,一个褐色头发的十六岁模样的年轻人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大声喊道:“劳伦特!”
黑人吸血鬼血红的眼睛扫到了一边的金属消防水桩,他徒手将它拔起来朝詹姆斯奔跑的方向扔去,却被詹姆斯灵活地闪开了,或许在这一刻他应该感谢九头蛇的训练?詹姆斯继续奔跑,终于一头扎进了芭蕾舞教室。
芭蕾舞教室里果然还有一个白人吸血鬼,他正把贝拉往墙上扔。只听到一声闷响,那可怜的女孩蜷缩在墙角,痛苦地捂住胸口,她的手折成一个扭曲诡异的形状,还有鲜红色的血液流出来……在场的白人吸血鬼和随后赶来的三个眼睛都更红了。
“你确定卡伦家不会找来?蒂瓦特?”妖娆的维多利亚看向褐发的年轻人。
“我的能力能屏蔽所有这里所有人的踪迹,如果不是冲着这个,你们怎么会把我转变为吸血鬼呢?”蒂瓦特笑得扭曲又悲凉。
他从小就拥有这种特殊能力,当他还是人类之身的时候,几个月前他还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学生,而现在他却被迫和这几个怪物一起到处流浪,并吸食人血。然而他又有什么别的选择呢?那充盈在周身的强大力量,那轻而易举就能折断骨头的力气,看着那些受害者充满恐惧的眼神,听着他们的哀求声——蒂瓦特觉得他未必不享受这些。
每个人心中都隐藏着纯然的黑暗,只是看你有没有机会释放它而已。而一旦你选择释放,并且接纳它作为你本性的一部分,你会发现整个世界都变得更加自由,从此再无拘束。
詹姆斯一步步退到不断哀嚎呼痛的贝拉身边,他蹲下去护住她,并且用手轻轻抚摸她的背脊以安抚情绪,可是这并没起到什么作用,因为实在是太疼了。
他们被困在了这里,包围他们的是一群真正意义上的邪恶吸血鬼,他们没有善恶观念,只有烙印在生物本能中的嗜血欲望,而他们正在步步逼近。没有人能找到他们,无论是卡伦家或是克拉克布鲁斯。
此刻已是绝境……不,他们还有希望……他们还有衔尾蛇。是的,他们的希望是衔尾蛇而不是詹姆斯,是那个能精准判断战场形势,熟练地瞬移,并且用那双沾满鲜血的手溶解撕裂吸血鬼四肢的杀手,九头蛇的秘密武器。
而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毫无疑问在这个世界没人比詹姆斯更恨衔尾蛇。
他恨他,他希望衔尾蛇去死,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他们都指望着的是衔尾蛇。
可或许这个世界不需要普通人詹姆斯,没人想要詹姆斯,没有人……
詹姆斯突然低头笑了起来,在那一瞬间他身上似乎卸去了所有的力量,当再一次抬头的时候,他露出了那张属于衔尾蛇的灿烂笑脸,带着狡黠和漫不经心。
“你们吃过我的亏,你们没法把我怎么样。”詹姆斯耸了耸肩膀说道:“事实上我甚至不是你们的目标,你们要的是她,何必非要和我拼个你死我活?”
白人吸血鬼,也就是这群流浪吸血鬼的头目詹姆士舔了舔嘴唇,饶有兴致地用鲜红色的眼睛盯着这个人类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我们各做各的?”
“我离开就当做没有看见你们,你们也可以当我没有来过。”
维多利亚有些愤愤不平,毕竟她刚才被这个人类伤到了,而吸血鬼是种十分记仇的生物。另一边的劳伦特倒是无所谓,他是实用主义者,既然能谈拢何必去冒险?
“那么,你的看法呢,蒂瓦特?”詹姆士充满恶意地询问,维多利亚挑了挑眉毛。
褐发的十六岁新生儿还控制不住自己的尖牙,在贝拉鲜血的诱惑下不断往延伸,双眼里全是贝拉的样子,充满了渴望。他听到首领询问后才猛地转过头看向詹姆斯,蒂瓦特张了张嘴,血红色的眼睛里冒出一种强烈的扭曲的痛快。
“我们可以同化他,这样我们就能更强大。”他轻柔讨好地说道。
为什么只有他的人生被摧毁?为什么眼前这个超能力者就能太太平平地过日子?不,他不能让詹姆士放他离开,凭什么他可以离开回到自己的生活中,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詹姆士笑了起来,那种意料之中又万分不屑的笑容印在他脸上。
下一秒,他的笑容僵住了——
作为几个月的吸血鬼新生儿,蒂瓦特还太嫩了,并且从未遇到强敌。他的战斗经验都来源于本能,自然不能和受过专业训练的衔尾蛇相比。
既然知道克拉克和卡伦一家没法找到他们是因为蒂瓦特的超能力,那么衔尾蛇就没有理由让他活下来。或许詹姆斯还会犹豫是否该这样剥夺一个吸血鬼的生命,但这对于衔尾蛇来说却毫无负担,这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不是吗?
他用最快的速度溶解了关节,并撕裂了蒂瓦特。布鲁斯和他讲过该如何彻底消灭一个吸血鬼,而如果不下重手,恐怕等那几只反应过来了,倒霉的就是贝拉了。
因为感受到了威胁,维多利亚和劳伦特开始低声咆哮,反倒是詹姆士在刚开始的震惊呆愣之后,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
他甚至开始忘掉贝拉的存在,专心致志地盯着詹姆斯,用一种轻柔又充满诱惑力的声音说道:“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一个真正的同类,和力量、种族都无关,我们是同类只是因为我们都有一颗不安分的渴求黑暗的心。”
“金钱和权力,嫉妒和情欲,这些人是多么无聊,要我来说,只有追求猎物的时候才是自然最美的景色。这个世界的真谛不就是这样吗?一个。”他伸出一根手指。
“捕食。”詹姆士突然对衔尾蛇发动攻击,后者瞬移离开原地。
“另一个。”詹姆士却没有追过去,反而一把将贝拉抓起来,低头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是毫不掩饰的挑衅,即便在吸食贝拉血液的时候,詹姆士依旧用那双鲜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衔尾蛇,好像他嘴下的是对方的血管似的。
衔尾蛇眯了眯眼睛,突然弯起了嘴角,眼眸逐渐加深为浓郁危险的墨绿色。
“好极了。”他说道,“真是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