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好好地活下去,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我一定要再见到他,他现在说不定已经开跋去了战场呢!”
一个声音忽地在心头响起,月华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脸忽一下变得通红,心也怦怦地跳个不停。
她暗自咧了咧嘴,伸手拍了拍脸颊,“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想念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呢,连他弹过的曲子,也刻在心上似的,记得那么清楚,时不时地就自动出现在脑海中,简直就是中了邪!”
想到中邪这两个字,月华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四周的景色也忽然变得狰狞起来,完全失却了刚刚那种朦胧美。
月华不敢把目光投到远处,生怕看到那些阴森森的白骨,抬头看了看空茫的夜空,不免心生凄凉,黑夜过后,就是黎明,太阳总会如常升起,自己的明天又在哪里呢?熬过去,是生,熬不过去,就是这谷底的一副白骨。
此时,究竟是在等待着被时光埋葬,还是会踏着时光奔向远方,月华还真不敢想。
怅然无奈之际,月华无助的目光,闲散地落到了眼前的石壁之上。
光影斑驳的石壁,在夜色里,褪尽白天的冷硬姿态,带着说不出的沉静神秘,像一个看尽沧桑,历尽荣辱沉浮的智者,淡看一切,去留无意。
这气韵风采,一下子吸引住月华的目光,竟让她移不开眼睛。
峭壁上每一个斑驳浅淡的影子,浑然天成的起伏,仿佛都在不停地诉说人们不曾听懂的秘密。
月华的眉头慢慢聚拢起来,眉心出现了小小竖纹,她的双眼却越睁越大,目光不断在石壁上搜索,仿佛那上面写着什么。
天光大亮的时候,月华还倚着树干睡得香甜,小猴子好运来,已经悄悄地爬到树梢摘了好些个酸枣回来,急得抓耳挠腮要想要叫醒她共享果实。
连搡带撞地弄了半天,月华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正想翻个身,却猛地闪了一下,险些栽下树来。
赶紧抓住树干,一阵钻心地疼痛袭卷全身,痛得她冷汗直冒,干呕起来。
缓了半天,这才冲着小猴子苦笑,“唉,瞧我都睡糊涂了,居然忘了我们正在餐风露宿。”
接着,连连摇头,哀叹道:“真是悲惨哪,想不到,此时连好好伸个懒腰,都成了奢侈的愿望。”
话没说完,目光落到小猴子捧着的酸枣上,顿时喜笑颜开:“天哪,好运来,你居然弄到了早饭,真是太能干了!哇,真是没白疼你啊,这么快就有了回报了。不对,这么说显然是避重就轻啊,说起来,你连我的命都救了,摘个酸枣还算个事吗?”
说着,轻声笑起来,一把将小猴子搂到胸前,凑到它的耳边轻声说道:“你怎么这么聪明?不会是成精了吧。这里也没有别人,你要是真成了精,就开口说说话呗。没瞧见我这话多得都快成了小玲子了吗?声音能壮胆知道不?你说个我听听,说啊!”
月华边说边摇晃着小猴子,小猴子毫不掩饰地露出鄙视的眼神,自顾自吃起了酸枣。
月华见了,也拿了个枣子在手里,仔细看了看,作势要在衣服上噌一噌,瞧着衣服上面也沾的连泥带土的,索性一下送到口里,自我安慰道:“这种时候,还讲究什么!,能活下去,这才真本事!昨个儿饿得连刚从地里抠出来的老鼠崽都生吞了,现在还矫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