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略画了几笔,写了几个字,问程娟:“你找到的纸是这样?”
程娟一怔,点头。
季寒川回答:“我画的。所以,我救了你妈、你婆,还给你指了路——你应该再给我一个免死金牌。”
讲话的时候,他的语气有点说不出的散漫,宛若在开玩笑。
他看着程娟,同时也在审视:现在这个程娟,到底保留了多少“人性”?她作为方婶的女儿、兰婆的孙女长大,在人群之中,成长出属于“程娟”的人格。哪怕最初她的确是“山”的化身,可到后面,她已经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了。
程娟捏着那张纸,看了片刻。
她回答:“好啊。”
无形之中,这句话被附加在本场游戏的规则内,不会改变。
季寒川看向宁宁。宁宁,或说宁宁背后的邵佑,对他轻轻点头。
程娟又说起,自己在家里,看到那个占了自己身体的山鬼耀武扬威,还伤害兰婆。她气得要命。
季寒川心里默默想:黑化值增加、增加——
程娟:“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去了另一个地方,就是那个院子。”
接下来的事,季寒川大概都知道,不必程娟赘述。
他想了想,多问一句:“你找到兰婆的时候,她是什么状态?”
那会儿村民四逃,山鬼分布各处,也有几个山鬼去了西路。
程娟回答:“婆?婆那时候好好的。”
从混乱开始,到真程娟醒来,满打满算,其实只有十来分钟。兰婆走出去很远,她并不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是程娟找过去,兰婆才知道,祭祀出了乱子。
说到这个,程娟有点黯然。她没有提,其实那时候,兰婆看着她,还以为她是那个山鬼。是程娟解释很久,兰婆才将信将疑,过来摸孙女脸颊。最后,她卸掉脸上的鬼面,与孙女抱头痛哭。
这期间,没有山鬼打扰。
季寒川说:“我知道了,睡觉吧。”
程娟:“……”这就完了?
季寒川打了个更大的呵欠,说:“你去东屋,炕上应该能睡四个人。我就在这里将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