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敏看懂了他的暗示。
不会有事的。
程娟就算真的醒了,也有村民们挡着。
她狠狠瞪了齐建明一眼。昨晚龚良玉的死、自己与程娟的缠斗,让方敏对这一局里其他玩家有了异样看法:虽然有雨声遮挡,但自己那么拼命呼救!拼命大喊!可没有一人应声。
他们对龚良玉的死作壁上观,对自己遭受的苦作壁上观!
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
理智上,方敏知道,自己不应该对其他玩家抱有什么期望。
但玩家们之间偶尔帮帮忙,总应该是相互的。
她不再说什么,脸色渐渐冷下去。接下来,其他玩家要是遇见问题,自己也会作壁上观。
他们这会儿看,才发觉,男孩对程娟的脸没什么兴趣。方敏心中一紧,明白:他果然是要掏那块儿木头。
等木头掏出来了,程娟歪在一边。男孩抱着木头,痴痴地笑一笑。随后,他手腕上缠着的、帮他双手都捆住的绳子猛然一扯,男孩被提溜起来,他父亲嘴巴里骂骂咧咧,说:“带你们出来,真不会有好事儿!”
正说着,忽然有人叫他。
是其他村民。
终于有人注意到,这奇怪的一家三口刚刚在那些被山鬼附身的人——眼下,村民们已经对他们有了特定称呼——身边,不知道在捣鼓什么。有人喝到:“快走!和你没关系。”
这家疯子,只要不给这边添麻烦,就是最大的贡献。
男人能在妻儿面前耀武扬威,可在更多人面前,他的肩膀耷拉下去,迅速离开了。
而村民们仍然残留惊惧,有人问村长:“建树,你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问话的人五十多岁,和村长一个辈分。
村长沉重地说:“如果不信我说的,就问问信叔、志勇叔……”他叫了几个老头,“叔,你们说呢?”
于是老人们又成了人群中心。
村长说:“还有兰婆、其他长辈。”他苦涩地说,“我怎么能编出这种事儿骗大家?从前我爸和我说,我也只以为是编来吓我。可现在的情况,明明,明明,唉!”
村里其他人沉默。
终于有人试探着问:“如果真的是山神发怒,那接下来,是不是要提前举办山神祭?”
村长缓缓说:“我是有这个意思。不过,兰婆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