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娣看了她一眼,安静地跟着人群散开。
苏良娣和她同路,快到素宁苑时,忽然,苏良娣轻掩唇,似担忧地看向她:
“陈姐姐近日可是身子不适?妹妹见陈姐姐好似都不如何出来走动了。”
陈良娣步子稍顿。
与其说苏良娣在说她不如何走动,不如说,苏良娣在说她近日不如何去晗西苑了。
陈良娣温和地看向她:“苏妹妹慧眼。”
她不和苏良娣争,苏良娣说她身子不适,那她就承认身子不适。
苏良娣眸色稍凝。
陈良娣素来性子淡淡的,分明是李侧妃一党,可在李侧妃得势后,却又再默默疏远李侧妃。
真叫人看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陈良娣回了庭院后,锦绣有些不安地跟在她身后:
“主子,方才邱侍妾她们都未离开……”
陈良娣稍一顿,遂后,她若无其事地端着杯盏抿了一口。
她知晓锦绣是何意思,府中良娣三位,只她投向李侧妃,可这府中侍妾、贵妾等人却不少。
除了些许明哲保身的,也有几人投向李侧妃,尤其在李侧妃掌权后。
锦绣口中的邱侍妾她们,就是这些投向李侧妃的人。
半晌,她未说话,锦绣快急了,她才不紧不慢地说了句:
“娘娘让安侍妾跟去定州,并未和殿下商量。”
锦绣不解,这谁都看得出来,主子为何要特意说出来?
陈良娣默默垂下眸眼:
“往年殿下诸事,皆是由王妃作主,可即使是王妃,也不会越过殿下直接安排殿下的事。”
锦绣一愣,隐隐约约明白了陈良娣话中的意思。
换句话说,侧妃娘娘有些飘飘然了。
她咬唇,有些迟疑地问:“那、主子是要疏离娘娘了吗?”
房间中稍静,不知过了多久,陈良娣抬手按了按额角,她似轻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
“我只是忽然对王妃娘娘生了几分怵意。”
她无厘头冒出来的一句话,叫锦绣拧起眉心,如何也想不明白,明明主子是在说李侧妃的问题,怎么忽然就说到王妃娘娘身上了?
若叫她说,王妃娘娘性子张扬,不知内敛,甚至如今还惹了殿下不喜。
明显心思不深的模样,怎么会叫主子对她生了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