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险好险!差点就前功尽弃了!&rdo;安安拍拍胸口,满脸欢笑,高举着双手冲着那竹林大喊一声:&ldo;亲爱的双灯!我们来了!&rdo;说完就朝竹林快步跑去。
程徽见到了目的地,也是满心欢喜,刚才一路的劳顿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跟着安安就冲了过去。没跑多远,突然听见安安一声尖叫,跟着身体就往下猛地一坠,程徽想也没想,伸手就去捞安安,可这里下坡,刚才两人又跑得太欢畅,程徽虽然捞住了安安,可整个人顺着下坠了力量也摔倒在地,要不是右脚勾住了小道旁边大片的蓬草,两人都得摔下去不可。
顿住下坠之势,程徽下意识地朝下看了一眼,天,这哪里是什么路!前方是有竹林不错,可是她们走的这条路根本就是条死路!从远处看,是通往村落的,可就在离竹林约有两丈远的地方没有任何预兆的塌陷了下去,从上边往下望,黑漆漆的一片,根本就见不着底。而安安整个身体悬空,全靠程徽两只手牢牢拽着。
刚才的欣喜欢腾瞬间烟消云散,两个人大气也不敢出。程徽知道这样一动不动悬着到头来只会耗尽体力,可是凭她一个人要把安安拉上来也根本行不通,因为光是维持这样的姿势都已经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了,勾着蓬草的脚踝也开始无法抑制得酸痛起来。
&ldo;徽徽,松手吧。&rdo;一直没有说话的安安突然开口。
&ldo;少罗嗦。&rdo;程徽心里一惊,将她抓得更牢了些。同时脚使劲勾了勾乱草,想借力把安安向上拉拉,却不料那从野草也已经到了极限,程徽这么一使劲,反而把它们连根从土里扒拉了出来。本来就是下坡,地上又都是软滑的泥浆,乱草一松动程徽控制不住地又向下一坠,半个上身都悬了空,只靠着脚尖插进泥里的那点力量强撑着。
&ldo;松手!&rdo;安安尖叫起来,&ldo;徽徽,听我说,我小时候也从山崖上摔下去一次,一点伤都没有受。你放手,快点,再不松开我们两个都没救了!&rdo;
&ldo;闭嘴!&rdo;程徽吸了口气,开始召唤起风刃来,想借阴风的力量把安安托起,可没料到的是,这里的地势似乎极为特别,好像就像是个汇聚阴气的盆,她稍稍催动法术,就涌起了比平时强了好些倍的阴风。程徽见了心里更是紧张,她用过修罗刃杀戮鬼怪,可用它救人还真是头一次,这里的阴气又是这样强,弄不好就会要了安安的命。程徽咬紧牙关,冷汗一滴滴的从额头往下滚,终于觉得手上的重量明显轻了些,刚要舒口气,就听见安安一声闷哼,程徽只觉得两手猛然一坠,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使劲把安安往下拽,拖着程徽也跟着往下坠去。
&ldo;松手!&rdo;安安最后叫了一声,尖尖的指甲没有预兆的狠狠刺入程徽的手臂,程徽吃痛,手忍不住一松,安安趁势甩开了她的手,整个人落入了黑暗之中。
&ldo;安安‐‐&rdo;程徽只觉得浑身的血液&ldo;轰&rdo;的一声全涌上了头,脑海里来来回回只有一句话,风刃还没有撤!风刃还没有撤!安安这样掉下去就算不摔死也会叫那来自冥间的利刃割得体无完肤!程徽拼命呼喊着安安的名字,嗓子都喊哑了可安安却一点声响也没有,山间黑洞洞的裂口里除了刀似的风声什么也听不见了,程徽脑子里忽而一片空白,手足无措地趴在泥地里,就连裂口里冲上来的一股走势特别的凉气也没有注意到。
而等她发现时,那股凉气已经冲到了她的脸前,绕着她的身子就往下拉,程徽条件反射地往泥里抠,可身下那滩烂泥早让她压得稀烂,一手抓下去,全是软泥根本使不上劲。她虽然是修罗刃的继任,可真正单独跟鬼怪交手的经历一次也没有,小时候自不必说,每次遇险都有白昕前前后后的保护,后来回城了,因为锦鲤的事又劳动姥姥跟白昕订了契约,不仅封住了她的能力连同她对鬼怪的记忆也一道封死了。平时摄人的修罗刃,此时也因为她满心的慌乱变得杂乱无章的刀片子,没头苍蝇似的在裂谷里乱撞,空空在泥壁上撞出点点火星子却半点威力也没有。
程徽见状更是慌乱,完全控制不住那些飞旋风刃,而那股子阴气就像条滑不溜手的巨蟒,一圈一圈的缠着她,从胸腹到脖颈,缠得绵绵实实竟没留一丝缝隙,伸手去抓,手到之处却又只有冰凉的空气。呼吸渐渐不畅了起来,迷迷瞪瞪中程徽想起来了梦里的那个杨老师,那个横死的男人死前好像也是被这样无形的东西纠缠着。没等她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觉得眼前一黑,裹着一身的泥浆滑进了裂谷。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程徽用尽仅剩的力气,叫出了两个字。白昕。
作者有话要说:我懒了,还是在以后的文里好好改进吧!
夜双灯第二章
英雄救美这个古老桥段之所以长盛不衰,就是因为现实中的英雄总是不能在美人最需要救助的时候出现。
程徽想明白这个问题时,已经摔进了黑漆漆的裂谷里。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女孩子细弱的哭声,强自压抑的悲泣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她的心脏。是安安吗?听声音却又不像,那,究竟谁在哭?程徽睁眼看去,眼前却是一片严密的漆黑,不见半点亮光,不是从高处摔下来了吗?为什么一点疼痛也没有?程徽坐了起来,只觉得身体轻盈,之前过了满身的厚重淤泥这时竟一点也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