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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什么时候动身？&rdo;&ldo;这边手续差不多办完了，我等你开学再走好不好？&rdo;&ldo;呵，那会是一个悠长折磨人的告别吗？还是不要了，我们让生活各自上该上的轨道好了。&rdo;苏哲再次用力收紧手臂，&ldo;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表明你不在乎吗？&rdo;&ldo;我在乎的，当然。可是你还是接着把我当大脑构造和别人不一样的怪人吧，这样什么都解释得通了。&rdo;伊敏也苦笑，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一点，环抱住他的腰，仰头看着他，&ldo;我只是想，好象这个夏天，我都在没完没了地告别，可能到我离开时，就不知道该跟谁说再见了。&rdo;苏哲一下咬紧了牙，半晌才哑声说：&ldo;你太知道怎么来剌激我调动我的情绪，有时我想到你甚至会觉得害怕。&rdo;他重新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透过薄薄的一样睡衣，她能感受到那里跳动得并不象他的声音那么平静：&ldo;知道吗？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凭什么你就能一再搅乱我的心。&rdo;伊敏拉开一点他的睡衣，抚摸他左边肩头的那一圈被她咬出来的透出血痕的鲜明牙印，凑上去轻轻吻了一下：&ldo;别为这个耿耿于怀了，因为你也搅乱了我的心。就这样吧，我不会在你忘了我之前忘了你的，我猜我的记忆应该会比你来得长久。&rdo;第二天上午，伊敏打电话给快餐店提出了辞工，那里人员流动从来没停过，当然也没人来问原因，只跟她约好了领工资和退工作服的时间。放下电话，伊敏穿了件苏哲的t恤在家洗自己的衣服，苏哲开车出去说买点东西。她将衣服晾到和餐厅相连的阳台上，然后打开电视，靠在沙发上。电视正放一个无聊的琼瑶剧，屏幕上悲欢离合得热闹，她正对着电视机，却神思不属，根本没弄清放的是什么。苏哲回来，将几个购物袋搁她腿上，她打开第一个一看，惊叫了一声，里面居然是成套的内衣。苏哲难得见她这么惊奇，好笑地看着她。她的脸蓦地通红了：&ldo;哎，你……一个男人去买这会不会很奇怪。&rdo;&ldo;我告诉营业员是买给我女朋友的，她很开心帮我挑呀。&rdo;伊敏张口结舌：&ldo;那个，你怎么知道尺寸。&rdo;苏哲瞟下她套着的空荡荡t恤：&ldo;70b，不可能大过这了。&rdo;伊敏完全无话可说，丢下内衣看着电视机不理他，恰好屏幕上一个女演员正眼泪汪汪地一迭连声叫着：&ldo;不要走，不要走，这太残忍了，不要……&rdo;苏哲先受不了了，拿起遥控器一下关掉了电视。伊敏避开他突然紧绷着的脸，随手再拿个袋子看：&ldo;买这么多t恤干嘛？&rdo;&ldo;我们出去玩几天吧，顺便避下暑，省得你回去再拿衣服。&rdo;苏哲开车两个多小时，带伊敏来到省内一处山区，这里分布着不少度假树、疗养院。苏哲直接开到山上的一间，这家疗养院平时并不对外开放，此时也只是前面一栋楼住了一个单位的十几个人。院长很客气地出来接待他们，一再问他爷爷好，请他方便的时候再过来休息，然后将他们引到了后面联排别墅里：&ldo;这里现在基本没人，很清静，有事给我打电话就行了，想吃什么直接跟餐厅说，他们会送过来的。&rdo;两人住下来，山区温度宜人，早晚更是颇有凉意。空气新鲜，安静得只听得到鸟鸣虫叫的声音，的确让才从火炉般城市出来的人感到胸怀大畅。伊敏以前从来没过这样完全悠闲无所事事的生活。早上起来后，吃过早点，苏哲会带她出去散步，或者走远一点爬山。这里的山连绵起伏，并不陡峭，参天的大树间盛开着各种野花，并没有特别的景致，但无疑十分怡人。他对地形颇熟：&ldo;小时候夏天放假，会和爷爷奶奶一块过来住上几天。&rdo;他指下疗养院后面的山，&ldo;那边看着不高，但有野兽，我以前看到过狍子，现在可能开发没了吧。&rdo;黄昏时他也开车带她出去，看看日落和晚霞，再转到附近的农家去吃锅巴粥和才从地里摘来的新鲜蔬菜。晚上苏哲抱了伊敏，坐着门廊的躺椅上，旁边放了个小小的糙编笼子，里面是只蝈蝈在鸣唱着，这是吃饭的那户农家的小孩编了送给他们的。他们漫无边际地闲扯，然后亲吻彼此。两人心照不宣都不再说起近在眼前的离别了。但是离别的那一天还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