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儿来那么大脸?”勾玉尚未说话,步重便骂道,“一条臭蛇,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春似旧斜乜着眼睛瞟向他,满是不屑,“毛都没长齐,也配与本尊说话。”
“你!”
“行了,”勾玉拉住身边炸毛的人,“消消气,用不着和臭蛇生气。”
春似旧将视线从步重身上移开,复又回到松晏身上,道:“能让本尊的人叛变,你还算有几分本事。”
步重:“你说谁是你的人!?”
春似旧不理会他的咆哮,只看着松晏。
后者微微抿唇,撑住结界的手青筋挣起。须臾,他转头看沈万霄一眼,随后朝春似旧道:“时至今日,你仍旧觉得自己无错。”
春似旧仰天大笑,末了遽然抬手指向松晏:“有错的人是你们!”
说完,他不等松晏辩驳,便骤然捏诀而起。
霎那间天昏地暗,黑云蔽日。呼啸的狂风扯下云层,惨白的闪电劈开大地,猩红的血雨腐蚀万物。
“本尊今日,便替女娲好好清理这三界!”
随着话音落下,黑压压的苍穹倏然碎裂,露出玉虚湖,以及高悬湖面之上的思天镜。
眼看着天上人间的怨气尽数涌向思天镜,松晏不禁瞪大双眼。
结束
——春似旧竟想毁了思天镜!
这思天镜是历代天帝心脏所化,平日只做传音之用。但实际上,它不止是一面传音镜,更是三界的心脏。
当初伏羲斩分三界,剜心做三界支柱,撑着天,杵着地,根深入死界。后来伏羲随女娲避世,心脏上的神力日益衰微,这支柱便由历任天帝剖心取而代之。
此境如若碎裂,则三界崩塌,轻则再无三界之分,人神魔共居一地,战乱不休;重则归于混沌,此间万物生灵寂灭,再无活物。
春似旧这次当真动了毁天灭地的念头。
在场众人大惊失色,便是连沈万霄,此时脸色也有些许苍白。
“不能让他得逞!”
松晏敛目,当即再顾不上旁人,飞身扑入裂隙之中,而沈万霄紧随其后。
步重与勾玉见状,立马顶替二人撑住结界,不忘喊道:“站着干什么!?帮忙啊!”
众神这才回神,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捏诀合力稳住结界。
而春似旧站在思天镜前,冷眼望着底下苦苦抵抗的仙神,不屑道:“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携着青绿业火的剑刃遽然自颈前划过,春似旧立马退身,同时将销魂朝着两人掷出。
松晏避开扑面而来的怨气,紧接着又旋身躲开锋利的刀刃,手里长剑一晃复又便回长弓。他挽弓而起,瞄准春似旧后毫不犹豫地松弦。
嗖!
长箭离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向春似旧心口。
春似旧不闪不避,竟任由胸口被这支流光溢彩的长箭洞穿。
见状,松晏不禁蹙眉。
“你杀不了我。”春似旧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握着箭尾缓缓将长箭抽出,随后身影如雾气般散开,复又于转眼间聚拢,身上无任何伤口。